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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里的褶皱 第112章 花店浮香遇故知

镜海市老城区的“拾香巷”,青石板路被昨夜的雨水浸得发亮,像撒了层碎银。巷口的老槐树歪着枝桠,淡紫色的槐花落在青灰瓦檐上,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沾在花店的玻璃门上,成了天然的装饰。

花店的木质招牌“太叔花坊”泛着浅棕色的光,铜制的风铃挂在门楣下,风过时发出“叮铃叮铃”的脆响,混着巷尾早点铺飘来的豆浆香,把清晨的时光揉得软软的。

太叔龢正蹲在门口整理勿忘我,指尖沾着的露水凉丝丝的。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棉麻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串着的小银铃——是老伴生前给她打的,走路时会轻轻响。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被晨风吹得晃了晃。

“老板娘,来束向日葵!”巷口传来粗嗓门,是环卫工王姐。她穿着橙黄色的工装,安全帽夹在胳膊下,裤脚沾了点泥点,显然是刚扫完街。

太叔龢直起身,笑着应:“刚到的新鲜货,保证比你昨天看的还精神!”她转身从花架上抱下一束向日葵,金黄色的花瓣像小太阳,花茎上还带着水珠,在晨光里闪着亮。

王姐凑过来闻了闻,眉头突然皱了皱:“欸?你这花泥怎么有点潮?昨天我来还干着呢。”

太叔龢愣了下,伸手摸了摸花泥——确实比早上刚换的湿了不少,还带着点淡淡的霉味。她心里咯噔一下,这花泥是昨天从巷尾的“老周花材店”进的,当时老周还拍着胸脯说“保准新鲜,放三天都没问题”。

“可能是我早上浇水浇多了。”太叔龢嘴上打圆场,心里却犯了嘀咕。她刚想把花泥抠出来看看,店里的电话突然响了,铃声急促得像在催命。

“喂?是太叔花坊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是昨天订了开业花篮的张老板,“我这花篮刚摆出去,花瓣就往下掉!客户都笑话我了,你赶紧过来看看!”

太叔龢的心一下子沉了,手里的向日葵差点掉在地上。她赶紧应下,挂了电话就往巷外跑,王姐在后面喊“要不要帮忙”,她只来得及挥挥手。

骑着电动车往张老板的服装店赶,风从耳边刮过,带着槐花的甜香,可太叔龢一点也没心思闻。她想起昨天进花泥时,老周看她的眼神有点闪躲,当时她没在意,现在想来,那分明是心里有鬼。

张老板的店在步行街,老远就看见几个穿西装的人围着门口的花篮议论,花瓣散了一地,像铺了层碎雪。张老板红着眼眶站在旁边,看见太叔龢就冲了过来:“太叔老板娘,你这花怎么回事?我这开业大吉,你这不是咒我吗!”

太叔龢蹲下去捡花瓣,指尖触到花泥时,一股刺鼻的霉味直往鼻子里钻。她捏了捏花泥,里面竟然是湿乎乎的烂泥,还混着几根枯草——这哪里是养花的花泥,分明是巷尾工地里挖出来的废土!

“张老板,对不起,这是我的错。”太叔龢咬着唇,心里又气又急,“我马上给你换全新的,所有损失我来赔!”

“赔?你怎么赔?”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走过来,是张老板的合作伙伴李总,他斜着眼打量太叔龢,语气里满是嘲讽,“就你这小破花店,赔得起我们这单生意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想砸张老板的场子!”

太叔龢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她知道李总一直看张老板不顺眼,现在正好借题发挥。可她没证据证明自己是被老周坑了,只能忍着气说:“我现在就回去拿新花,半小时内肯定弄好,要是耽误了开业,我赔你十倍的定金!”

李总刚想反驳,张老板拉了拉他的胳膊:“算了,太叔老板娘平时做生意挺实在的,再给她一次机会。”

太叔龢感激地看了张老板一眼,转身就往电动车跑。刚骑出去没多远,手机又响了,是养老院的护工小吴:“太叔阿姨,张奶奶刚才在院子里摔了一跤,现在说腿疼得站不起来,你快来看看吧!”

太叔龢的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撞在路边的护栏上。张奶奶是老伴的小学同学,平时总来花店看花,昨天还说要尝尝她新泡的菊花茶。她咬着牙,一边给王姐打微信电话让帮忙看店,一边掉转车头往养老院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

养老院在城郊,绿树成荫的院子里,张奶奶正坐在石凳上,右腿蜷着,眉头皱成一团。护工小吴蹲在旁边,手里拿着冰袋,却不敢往老人腿上敷。

“张奶奶!”太叔龢跑过去,蹲在老人面前,声音都在抖,“您怎么样?能动吗?”

张奶奶看见她,眼睛亮了亮,却还是疼得咧嘴:“小龢啊,我刚才想给你摘院子里的月季,脚一滑就摔了……不碍事,歇会儿就好。”

太叔龢摸了摸老人的膝盖,发现肿得像个馒头,皮肤都泛着青紫色。她心里更急了,掏出手机就要打120,张奶奶却拉住她的手:“别浪费钱,我这老骨头经得住摔。你还记得你老伴以前给我贴的膏药吗?那玩意儿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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