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薄雾如轻纱笼罩着黄唐村,远处的田野还沉浸在朦胧的睡意中。黄唐中学的校园里早已人声鼎沸,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牛步俊校长神色严峻,紧急召集全体教职工开会,将公社高书记和县公安局王副局长的指示逐字逐句传达,每个字带着千钧之力,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八点整,操场上黑压压地站满学生,他们交头接耳,眼神中满是好奇与不安。高书记、王副局长和三十多名公安人员神情肃穆地站在主席台上,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高中的师生们何曾见过这等阵势,整个操场陷入一片死寂。
王副局长向前一步,目光如炬,扫视台下众人,声音低沉而有力:“同学们,今天,我们要共同完成一项重要任务,就是要破获贾正金被杀这个案子,目前侦查的结果认为,贾正金是因为逮住偷树的人,被偷树人砍杀。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对黄塘村的各家各户进行搜查,找出杀人的斧头和被偷的小树。各小组进入院子后,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那把杀人的斧头和被砍的小树,很可能就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仔细留意院里是否有新挖过的痕迹,哪怕只有一点点可疑之处,也要用铁锨深挖,说不定罪证就埋在下面;柴草堆和杂物,要像检查自家珍宝一样仔细,任何翻动过的蛛丝马迹不能放过;房间里的各个角落,包括躺柜深处,要一寸一寸地搜查,尤其是带有血迹的衣服,那可能就是揭开真相的关键!”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头,让原本紧张的气氛愈发浓烈。
会议一结束,150 名学生在 30 名公安人员的带领下,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黄唐村飞奔而去。一进村,他们按照事先的分组安排,迅速分散到各个片区,开始挨家挨户的细致搜查。
村子中心,那座坐北朝南的戏台子,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一位沉默的老者,见证着即将发生的一切。戏台南边的广场上,寒风呼啸而过,卷起阵阵尘土。广场东侧,两条村中土路向东伸展,与广场东边的土路相互交错。王天林带着钟华、任明、毛孔治、韩红霞和耿芜芝三男两女五个学生,来到广场东侧。王天林手指着南北两条土路和广场东侧,眼神坚定地对五个学生说:“我们的任务就是搜查这两条路之间的居民。东边的巷子是分界线,我们负责巷子西边的人家,记住,每一户不能放过,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五个学生齐声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也充满了坚定。
然而,搜查一开始就遇到了阻碍。第一家的街门上,一把大铁锁冰冷地挂在那里,在无声地抗拒着他们的到来。王天林眉头微皱,随即指着东边的人家说:“先去这家,等会儿再来看这家有没有人回来。” 六个人快步向东边走去。
东边这家的街门敞开着,他们走进院子,屋内走出一位中年妇女。听闻是来搜查的,妇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也不敢阻拦,只是默默转身,继续忙起手中的家务,时不时偷偷瞥上他们几眼。
这时,村里的大喇叭突然响起,刺耳的声音在整个村子回荡:“全体社员们,现在公安部门到各家各户查户口,家里没人的,赶紧回去一个人,积极配合公安部门的工作。” 一遍又一遍的广播,在空旷的村子里久久回响,是一种无形的催促。王天林听着广播,对学生们说:“看来其他小组也遇到家里没人的情况了。”
起初,他们搜查得极为细致,每个角落、每件物品都不放过。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到了 11 点多,王天林这个组才检查了 5 户人家。王天林看着剩下的众多住户,心中有些焦急,对大家说:“照这样的速度,今天这 24 户根本查不完,咱们得改变搜查方法。有怀疑的地方继续仔细查,没什么问题的地方,大致看一下就行。柴禾堆只要没有搬动过的痕迹,就不用全部倒腾了。”
五个学生按照王天林说的做,搜查的速度明显加快,但细致程度大不如前。到了 12 点,他们又查了 5 户。看着下午还剩下的 14 户人家,众人心中明白,任务依然十分艰巨。
中午时分,各小组按照统一安排返回公社大院吃饭。食堂里,公安人员们匆匆扒拉着饭菜,嘴里不停地汇报着上午的检查情况,激烈地讨论着下午的行动措施。
有的小组发现一些异常情况,共收缴五把斧头。经过仔细检查,其中三把被认定没有作案嫌疑,物归原主;还有两把上面带有血迹,主人坚称是杀鸡时沾上的鸡血。这些斧头被紧急送往县公安局化验,以确定血迹的真实来源。各小组反映,开始时搜查过于细致,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两天不一定能查完,时间拖得越久,凶手就越有可能毁灭罪证。
根据这些情况,王化民副局长当机立断,决定调整搜查方式:“根据大家汇报的情况,下午的搜查不能再这么死板,要学会详略得当。重点部位和有怀疑的地方,必须仔细再仔细;但像柴禾堆这种体积大、全部倒腾又费时费力的地方,只要没有明显的搬动痕迹,就不用全部翻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