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警兆如同冰水浇头!千钧一发之际,林大山体内那尊沉寂的铜鼎仿佛被彻底激怒,猛然发出一声源自荒古、穿透神魂的宏大嗡鸣!
“嗡——!”
无形的音波以林大山为中心,轰然炸开!空气如同投入巨石的湖面,肉眼可见地荡漾起一圈圈古铜色的涟漪!
那激射而至的幽蓝蝎尾钩首当其冲,被这蕴含磅礴震荡之力的音波狠狠击中,发出一声哀鸣,速度骤减,轨迹偏移,“哆”地一声深深钉入林大山身旁的石墙。同时,赵狰脸上的狰狞骨面也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砸中,“咔嚓”一声脆响,竟生生崩裂开数道清晰的裂纹!面具下传来赵狰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显然这音波直贯颅脑,令他神魂剧震!
趁你病,要你命!
林大山眼中精光暴涨如电,体内铜鼎轰鸣之声未绝,反而被他强行凝聚,化作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洪流,尽数灌注于右拳!那拳头瞬间仿佛化作一尊烧熔的青铜巨鼎,沉重、灼热、带着镇压一切的古老意志!
“鼎镇八荒!”
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林大山的重拳,裹挟着凝聚到极致的古铜色拳罡与尚未散尽的震荡音波,无视了赵狰仓促间以骨刺护臂格挡的动作,悍然轰出!
“轰——!!!”
拳锋所触之处,赵狰手臂上那些蠕动的、闪烁着幽蓝金属光泽的细密骨刺,如同遭遇了天敌的虫豸,发出密集的、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瞬间寸寸崩解、化为齑粉!拳罡势不可挡,穿透骨甲的碎片,狠狠印在赵狰枯瘦的胸膛!
“噗!”
赵狰的身体如同被攻城巨锤正面轰中,枯瘦的身体弓成一只熟透的虾米,口中喷出的鲜血在面具破裂的缝隙间狂飙而出,染红了碎裂的骨片。他整个人离地倒飞,如同断线的破败风筝,狠狠撞在身后那座高耸塔楼的基座石墙上!
“轰隆!”坚硬的条石墙面被砸出一个巨大的人形凹坑,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开数丈之广!赵狰的身体深深嵌入石壁之中,那身邪异的骨刺铠甲彻底破碎散落,面具只剩下几片挂在脸上,露出下方一张因剧痛和惊骇而扭曲变形的脸,七窍流血,眼珠死死凸出,带着无尽的不甘与难以置信。
烟尘弥漫。林大山缓缓收拳,胸膛剧烈起伏,口鼻间呼出的气息带着灼热的白雾。体内那尊铜鼎的嗡鸣渐渐平息,却留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微弱的空虚感,仿佛刚才那一击,不仅抽干了力量,更触及了某种更深层次的消耗。
战场,有那么一瞬的死寂。
紧接着,巨大的欢呼声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从每一个海城战士和临海武者的喉咙里爆发出来,直冲云霄!
“少帅神威——!”
“杀光炼兽宗的狗贼!”
“临海!我们的临海回来了——!”
士气瞬间攀至顶峰!残存的炼兽宗弟子眼见副舵主如同破麻袋般被一拳轰杀嵌进石墙,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彻底崩溃,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却被士气如虹的东征军和加入战团的临海武者分割包围,迅速剿灭。
血与火的厮杀终于渐渐止息。硝烟混合着海水的咸腥与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临海城残破的街巷上空。炼兽宗那面象征着恐怖统治的黑底血爪旗,被一名海城战士狠狠砍断旗杆,在无数道饱含血泪的目光注视下,颓然跌落尘埃,旋即被无数只脚践踏、撕碎!
“炼兽宗的旗倒了!”
“我们赢了!”
劫后余生的狂喜与难以置信的激动在人群中蔓延。饱受蹂躏的临海百姓从藏身的废墟、地窖中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当看清街道上飘扬的是海城县援潮东征军的战旗,看到那些倒下的炼兽宗恶魔尸体时,压抑了太久的泪水终于决堤。有人放声痛哭,有人跪地亲吻染血的家园土地,更多的人则红着眼睛,默默捡起地上散落的刀剑、农具,甚至木棍,自发地加入到清理战场、搜捕残敌的行列中。无声的愤怒与复仇的火焰,在每一双含泪的眼睛里燃烧。
林自强站在那面倒塌的炼兽宗旗杆旁,魁梧的身躯如定海神针。他望着眼前悲喜交织、逐渐汇聚的人流,沉声下令:“开仓!放粮!救治伤者!传告全城父老——临海,光复了!”
命令迅速传开。当堆积如山的粮仓被打开,当饱受饥馑的百姓终于领到救命的米粮,当受伤的战士和百姓得到及时包扎,整个临海城彻底沸腾了!长久笼罩的绝望阴云被撕开,希望的阳光重新洒落。越来越多的身影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其中不乏许多眼神锐利、气息沉凝的武者。他们有的衣衫褴褛,隐忍多时;有的身上还带着与炼兽宗搏杀留下的伤痕,此刻都带着决绝与希冀,涌向城中临时设立的募兵点。
“海城林家,为临海报仇雪恨!我等愿追随林帅、少帅,荡平炼兽宗,复我河山!”
“算我一个!这条命,交给东征军了!”
“还有我!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