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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武道从飞镖开始 第194章 血歌与军魂(下)

就在意志濒临崩溃的边缘,林大山再次开口。他的声音不再嘶哑,而是变得异常低沉、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熔炉深处捞出的滚烫铁块,带着千钧重压,狠狠砸在每一个士兵的心头:

“狼烟起——”

“江山北望——”

“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低沉、雄浑、带着一种俯瞰山河、气吞万里的苍凉与豪迈!这歌声,与先锋营那古老的同袍战歌截然不同,它更加磅礴,更加霸道,带着金戈铁马的铿锵与家国天下的厚重!

林大山仅存的右臂缓缓抬起,紧握成拳,随着歌声的节奏,一下、一下,沉重地擂在自己的胸膛上!发出沉闷如鼓的“咚!咚!”声!那声音,如同战场上的催征战鼓,与他的歌声融为一体,狠狠撞击着下方士兵们摇摇欲坠的意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歌声如同实质的鞭子,抽打在每一个士兵的灵魂深处!那些在守城战中倒下的袍泽身影,那些被兽爪撕碎的亲人面孔,那些被焚毁的家园…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闪现!疲惫与酸痛被一股更加滚烫、更加灼热的洪流取代——那是刻骨的仇恨!是沸腾的热血!是甘愿为身后这片焦土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决绝!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南汉要让四方——!”

“来贺——!!!”

最后一句,林大山几乎是咆哮而出!他擂胸的铁拳猛地挥向天空,如同要砸碎那压抑的苍穹!一股触摸钢骨境门槛的恐怖气势轰然爆发!无形的力场以他为中心,如同风暴般席卷整个校场!

“吼——!!来贺——!!!”

两千多海城卫士兵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积压的疲惫、痛苦、仇恨、不甘,随着这最后一句气吞山河的怒吼,轰然爆发!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盾牌狠狠向前推出!仿佛要将那无形的敌人彻底碾碎!巨大的声浪混合着盾牌撞击的轰鸣,如同海啸般冲天而起!脚下的沙地都在微微震颤!

入夜,海城内外一片死寂。只有海浪拍岸的永恒涛声,以及伤兵营里偶尔传来的压抑呻吟。

忠烈祠前,新砌的砖墙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阴影。石台上,那些粗糙的木牌沉默地伫立。祠庙前那片清理出来的空地上,篝火噼啪燃烧,映照着围坐的数百道身影。

他们是先锋营和卫所中的骨干,是白日操练中表现最悍勇、意志最坚韧的一批人。林自强和林大山坐在篝火旁,跳跃的火光在他们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

没有喧哗,只有粗重的呼吸和篝火燃烧的声音。白日里那两首点燃了血气、榨干了体力的战歌余韵,似乎还在血脉中奔流。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但一种更深沉、更厚重的东西,却在疲惫的废墟下悄然凝聚。

林自强拿起一根燃烧的粗木柴,当做鼓槌,轻轻敲击在身旁一块半埋于土中的巨大礁石上。

“咚…咚…咚…”

低沉而缓慢的节奏,如同战场边缘徘徊的丧钟,又如大地沉重的心跳。

在篝火哔剥声和这缓慢鼓点的间隙里,一个声音,带着白日里血火淬炼后的沙哑与疲惫,低低地响起。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白日里冲锋在断崖礁最前方的石皮境悍卒,脸上带着一道新添的擦伤:

“怒发冲冠,凭栏处…”

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了篝火旁每一个人的耳中。仿佛一道微弱的火星,投入了干燥的柴堆。

林自强敲击礁石的节奏,陡然变得急促、激昂!如同骤雨敲打铁甲!

“潇潇雨歇!”又一个声音加入进来,是白日里高举盾牌、双臂几乎脱臼的铁皮境队正。

“抬望眼!”林自强猛地抬头,眼中精光如电,直视着西方那片被黑暗笼罩、却仿佛燃烧着血色战火的天际线!他的声音清越,带着玉骨大成的穿透力,瞬间点燃了引信!

“仰天长啸!”林大山低沉如闷雷的声音轰然炸响!他仅存的右拳重重砸在身旁的地面上,土石飞溅!

“壮怀激烈!”篝火旁,数百个喉咙同时爆发出压抑到极致、又炽热到极点的嘶吼!如同无数头被锁链禁锢的凶兽,在这一刻同时挣断了枷锁!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歌声不再是唱,而是咆哮!是泣血!是刻在骨子里的不甘与冲天之志!篝火在狂暴的声浪中疯狂摇曳,火星如同被惊起的血蝶,漫天飞舞!白日里操练的疲惫,亲族罹难的悲恸,家园破碎的绝望,对炼兽宗的滔天血仇…所有积压的情绪,在这首沉淀了千年悲愤的战歌中,找到了最决绝、最惨烈的宣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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