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曦,叶尘像往常一样在药圃中忙碌。连续数日的阴雨让不少草药都出现了霉斑,他小心翼翼地检查每一株植物的状态,指尖轻抚过沾着水珠的叶片。
当他清理到药圃最角落的那片区域时,一株奇特的植物引起了他的注意。它生长在石缝之间,茎秆呈现出罕见的赤金色,叶片形如火焰,在晨曦中泛着淡淡的光晕。最奇特的是,这株植物周围的泥土都比别处要干燥温暖,仿佛它自身就是一个微型的太阳。
叶尘的手微微一顿。他缓缓蹲下身,屏住呼吸仔细观察。这株植物的特征与他自幼熟读的《太清药典》中记载的某种神草极为相似,但他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能亲眼见到。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指尖轻轻触碰那片赤金色的叶片。
就在接触的瞬间,一股温和的暖流顺着指尖流入他的经脉。这股暖流所到之处,蛰伏在体内的寒毒如冰雪遇阳般悄然消退。这种感觉如此明显,让他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他小心翼翼地挖开植株周围的泥土,当看到根部那独特的珊瑚状结构时,他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炎阳草...”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叶尘感到一阵眩晕。
七年来,他踏遍千山万水,访遍名医隐士,所有人都告诉他炎阳草早已绝迹。师父临终前握着他的手,叹息说这或许是命中注定。就连他自己,也早已接受了终生与寒毒共存的命运。
可现在,这株传说中的神草就这样静静地生长在他的药圃里,在他最不经意的时刻,给了他一个命运的转机。
叶尘颤抖着取出随身携带的玉铲,这是师门传承的采药工具,专门用于采集珍稀药材。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在触碰初生的婴儿,每一寸根须都被小心地保护起来。
当整株炎阳草被完整取出时,他注意到植株下方的一块玉石。这块玉石通体赤红,触手温热,显然是炎阳草能在此生长的关键。叶尘仔细端详这块玉石,发现上面刻着几个极小的古篆——那是师门特有的标记。
“师父...”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七年前,师父重伤不治,临终前将这座公寓的钥匙交给他,说这里是个“养人的好地方”。现在想来,师父早已在此布下后手,将这株救命的炎阳草悄悄种下,只待时机成熟。
泪水模糊了叶尘的视线。原来师父从未放弃过他,即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仍在为他谋划生机。
“叶尘?”傅雨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蹲在那里做什么?早餐准备好了。”
叶尘慌忙拭去眼泪,但傅雨霏已经走到他身边,好奇地看着他手中的植物。
“这是什么?颜色好特别。”她伸手想要触摸,被叶尘轻轻拦住。
“别碰,这株草药很珍贵。”叶尘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它叫炎阳草,是...是能治好我寒毒的主药。”
傅雨霏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传说中的炎阳草?”
叶尘点头,将炎阳草小心地放入特制的玉盒中:“我也没想到,它竟然一直在我的药圃里生长着。”
“这太不可思议了!”傅雨霏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你的寒毒终于有救了!”
看着傅雨霏由衷的喜悦,叶尘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轻握住她的手:“陪我一起炼制解药,好吗?”
傅雨霏用力点头,眼中闪着泪光:“当然!”
接下来的半天里,叶尘将制药室仔细清理了一遍。他取出了师父传下的紫金丹炉,这个丹炉自师父仙逝后便再未使用过。当他擦拭着丹炉上精美的纹路时,仿佛能感受到师父残留的温度。
傅雨霏安静地在一旁帮忙,按照叶尘的指示准备各种辅药。她虽然不懂炼药之术,但每一个步骤都执行得一丝不苟。
“炎阳草性烈,需要九种阴性药材调和。”叶尘一边称量药材,一边耐心解释,“这味是雪山莲,产自天山之巅,三年才开一次花;这味是寒潭藻,必须在冬至之日从千米深的寒潭中采集...”
傅雨霏认真听着,将这些知识牢牢记在心里。她知道,叶尘不仅仅是在教她制药,更是在向她敞开心扉,分享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
正午时分,一切准备就绪。叶尘在丹炉前静坐片刻,调整呼吸。当他睁开眼时,目光已经变得无比专注。
炼药过程持续了整整六个时辰。叶尘始终守在丹炉旁,不时调整火候,添加药材。傅雨霏则一直陪在他身边,为他擦汗,递水,默默支持。
当夜幕降临时,丹炉中突然传出阵阵异香。那香气初闻清凉,细品却带着暖意,闻之令人神清气爽。
“成了。”叶尘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他小心地打开丹炉,九颗赤金色的丹药静静躺在炉底,每一颗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这就是解寒丹?”傅雨霏惊叹道。
叶尘取出一颗,毫不犹豫地服下。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磅礴的暖流瞬间涌向四肢百骸。他感到蛰伏在经脉中的寒毒如退潮般消散,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让他几乎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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