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身世之谜
那轿中传出的声音不高，却似蕴含着某种奇异的魔力，字字句句穿透喧嚣的战场，清晰地送入每个人耳中。声音沙哑低沉，仿佛历经了无数岁月的沉淀，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
“沧海……令？想不到，在此地，竟能感受到故人之物……小子，你与‘凌霄子’，是何关系？”
“凌霄子”三字一出，秦渊心头剧震，握着令牌的手不由收紧。古洞坐化、遗刻留功的前辈，正是此名！这轿中神秘人竟真的认得，而且听其语气，竟似平辈论交？那此人年岁……
不仅秦渊，就连刚刚退开的鬼医桑槐子与刀疤巨汉，闻言亦是脸色再变，看向那黑轿的目光忌惮之色更浓。他们显然知晓“凌霄子”之名，更明白能与那等传说中的人物称为“故人”者，该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秦渊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翻腾的惊涛，持剑拱手，不卑不亢道：“晚辈秦渊，机缘巧合，得入凌霄子前辈坐化之地，蒙授《沧海无量诀》心法，持此令牌，算是有半师之谊。不知前辈尊姓大名，与凌霄子前辈……”
“坐化？”轿中声音微微一顿，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波澜，随即又恢复了那古井无波的漠然，“他……终究还是走到了那一步。岁月无情，强如凌霄，亦难逃枯寂。吾名……说了你亦不知。既得《沧海无量诀》，便是你的造化。将此令与那女娃——简心，交予吾，可饶你不死。”
他话语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仿佛索要秦渊之物是天经地义，而饶其性命已是莫大恩赐。
秦渊瞳孔骤缩，心念电转。这神秘人不仅认得凌霄子，竟直接点名索要简心！他果然是为简心的特殊血脉而来！“钥匙”之说，绝非空穴来风！
“恕难从命！”秦渊断然拒绝，覆云剑横于身前，剑气隐而不发，“此令乃凌霄子前辈所遗，晚辈受其传承，岂能轻易予人？至于简心，更是晚辈誓死守护之人，前辈休想动她分毫！”
“哦？”轿中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嘲弄，“守护？凭你初窥门径的《沧海无量诀》，还是那尚显稚嫩的覆云剑法？小子，你可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身负之血，非此界凡俗所能承载，留在身边，只会为你招致无穷祸患，终将害人害己。”
“此乃晚辈之事，不劳前辈费心！”秦渊语气斩钉截铁，体内《沧海无量诀》内力已催至巅峰，周身气息与手中令牌隐隐共鸣，散发出更加清晰的沧海意境。他心知此战避无可避，对方实力深不可测，唯有拼死一搏！
“冥顽不灵。”轿中之人似是失去了耐心，“也罢，便让你见识一番，何为真正的……力量。”
话音未落，也未见轿帘如何动作，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死寂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轰然自轿中涌出！这气息并非针对所有人，而是凝练如一道无形的巨矛，直刺秦渊心神！
秦渊只觉眼前一黑，仿佛瞬间坠入了无底冰狱，周身血液几乎冻结，连思维都变得迟滞起来！那并非单纯的内力威压，更蕴含着一股摧垮意志、冻结灵魂的恐怖意念！他闷哼一声，脚下踉跄后退半步，手中覆云剑光华骤黯，那刚刚凝聚的沧海意境竟有溃散之兆！
差距太大了！这并非内力修为的差距，而是生命层次、精神境界的绝对碾压！秦渊甚至感觉，对方若愿意，仅凭这股气息，就足以让他心神崩溃，沦为行尸走肉！
“秦少侠！”一直关注着战局的林素问见状失声惊呼，她虽未直接承受那股气息，却也感到一阵发自灵魂的战栗。
就在秦渊咬牙苦撑，即将被那无形精神压力击垮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他怀中的沧海令再次发出嗡鸣，这一次，光芒大盛！一股温润、浩大、充满了生机与包容的苍茫气息自令牌中爆发开来，如同温暖的阳光驱散严寒，勉强在秦渊周身布下了一层薄薄的、却坚韧无比的光晕，将那冰冷死寂的气息隔绝在外！
“嗯？残念犹存？”轿中传来一声轻咦，似乎对沧海令的自主护主略感意外。
也就在这短暂的间隙——
“阵成！枯木逢春，万流归宗！”寨门之上，杏林叟发出一声仿佛耗尽所有生命力的嘶吼！他猛地将碧玉药杵彻底插入地面，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瞬间委顿下去，脸色灰败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不可闻。
而随着他这最后一声呐喊，整个青木回天阵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翠绿色光华！那光华不再仅仅局限于防御，而是如同活物般，化作无数道充满生机的绿色气流，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向阵眼核心——并非杏林叟，而是不知何时已被两名弟子搀扶到核心位置的林素问！
“师妹！承接谷主印记，守护药王谷！”杏林叟用尽最后力气喊道。
林素问泪流满面，她知道这是师兄以生命为代价，为她争取的传承机会，亦是药王谷最后的希望！她不再犹豫，闭上双眼，张开双臂，任由那磅礴浩瀚的生机能量涌入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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