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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来,剑心,瞎剑仙 第356章 真相初露,金粉为引

青冥剑横在膝前,剑锋沾着未干的血丝,在密道幽光下泛出冷铁色泽。陈浔坐于木匣旁,背脊贴着湿壁,呼吸沉稳,目光却如刀锋扫过角落里的墨千与地上昏死的蒙面人。

画纸还在怀中搏动,一下,又一下,像是有脉搏藏在绢里。

他不动,剑也不动,只将左手缓缓抬起,指尖轻触怀中画卷边缘。那股微温依旧,符文痕迹在金光退去后并未消失,反而随着他内息流转隐隐呼应,如同某种召唤。

墨千靠在墙角,脸色苍白,喉头滚动了一下,似想开口,却又忍住。

陈浔没看他,而是盯着地上那张蛊网残片——黑丝断裂处渗出淡红汁液,腥气未散。方才那一战,对方出手狠绝,却不为杀人,只为活捉。他们要的不是命,是画像,是“她”的真容。

而那个“她”,此刻正静静躺在他的怀里。

头顶木板静寂,江水拍船底的声音规律而低沉。那些人暂时退了,可他知道,不会太久。

就在此时,角落里一名蒙面人突然抽搐,手指抠地,试图爬向出口。

陈浔眼神一凝,右掌拍地,剑魄诀自经脉疾走,瞬间锁住那人四肢经络。那人闷哼一声,扑倒在地,挣扎不得。

他起身,缓步走过去,蹲下,一手按住其肩胛,另一手扯下面巾。

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是那个城外书画摊主,最初将残画卖给他的人。三十出头,颧骨高,眉间有道旧疤,曾笑着称这画是从老宅翻出来的,不值几个铜板。

陈浔盯着这张脸,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说,谁给你的金粉?”

画贩咬牙不语,嘴角却渗出血沫——竟是含了毒囊。

陈浔早有防备,一指点在其颈侧穴道,封住气血上涌,毒未发作,人却疼得蜷缩起来。

“再问一遍。”他松开手,“谁让你用金粉引我来?”

画贩喘息片刻,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墨……墨千公子给的。他说,只要你在画前停留够久,金粉就会引你入局。”

这话一出,角落里的墨千猛然抬头,眼中惊愕难掩。

陈浔缓缓站起,转身望向他,目光如寒潭深水。

“墨千公子?”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却让整个密道温度骤降。

墨千张了张嘴,没有否认,只是苦笑一声,闭了闭眼:“我本不想瞒你。”

“那就说。”陈浔坐回原位,青冥剑横于膝上,剑尖朝前,随时可出。

墨千深吸一口气,声音低缓,仿佛回到三年前的那个雪夜。

“我是个落魄书生,那年冬日归乡,途经北境小道,风雪交加。我在破庙避寒,忽觉有人进来。我没敢抬头,只听见脚步极轻,停在我面前。”

他顿了顿,眼神有些失焦。

“她递来半幅残画,用布包着,说:‘若有人持另一半前来,且能使剑魄诀,便是故人。’我不懂剑术,只觉她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暖意。她又说,金粉是信物,涂于画边,能引真正寻她之人。”

陈浔指尖微颤,压住了剑柄。

墨千继续道:“她说完便走,临行前留下一句话——西行赴约,若君不来,便断尘缘。”

“西域?”陈浔低声问。

墨千点头:“她要去的地方,只有持剑魄诀者才能寻到踪迹。所以我设局,用金粉、残画、画舫……只为等一个能运转剑魄诀的人出现。我想确认,你是不是她等的那个人。”

陈浔沉默。

左肩旧伤此时隐隐抽痛,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撕扯。他没有运功压制,任它存在,以此提醒自己——他还活着,不是影子,不是替身。

“那你为何不直接说出真相?”他问。

“因为世间早已传开。”墨千苦笑,“雨夜一战,陈浔已死。长生一族圣女被夺,剑修少年殒命当场。若我直言相告,谁会信?连我自己都曾怀疑,站在眼前的,究竟是真是幻。”

陈浔盯着他,许久未语。

密道内只剩下江水声,一下一下,敲打着木壁。

终于,他低头看向怀中的画卷。灵绢微温,符文隐现,与他体内剑魄诀的流转节奏竟渐渐同步。

这不是伪造之物。

画中女子执剑立于风雪之中,背景是破庙门槛,正是他初遇澹台静之地。而那句“静待归人,莫信形影”,也绝非外人所能编造。

他抬眼,再次看向墨千:“你说她是三年前来此?”

“正是。”

“那她可曾提过,为何要销毁此画?”

墨千摇头:“她只说,画若重现,便会引来不该归来之人。而那个人……会以她的名义行走世间。”

陈浔心头一震。

他忽然想起昨夜墨千拼画时的手法——金粉带腥,每涂一段便停顿,像是在感知什么。那时他以为是追踪魂魄气息,现在想来,或许是在验证“归来之人”是否为真。

他转头看向昏死的画贩,冷冷道:“你用金粉引我,却让这种人参与其中?”

“我别无选择。”墨千声音低沉,“三年前那封信送到我门前,附着半幅残画和一包金粉。信上只写:‘修完此画,你便自由。’我以为只是修补古物,直到昨夜你出现,运转剑魄诀,我才知自己卷入了一场远超想象的局。”

陈浔冷笑:“所以你是棋子,也是诱饵。”

“是。”墨千坦然承认,“但我愿赎罪。若你能寻回她,我愿随你同行,哪怕赴死。”

陈浔没说话,只是将画卷小心取出,平放在膝前木匣之上。灵绢展开,符文环列,与密道四壁的纹路隐隐呼应。

他伸手抚过画角,那行小字再次浮现:**“静待归人,莫信形影。”**

字迹清晰,墨色如新。

他忽然意识到——这幅画,从未真正完成。它一直在等一个人,用剑魄诀唤醒它的全部秘密。

而那个人,此刻正坐在它面前。

他抬头,目光如刃,直刺墨千:“你说她去了西域?”

“是。”

“为何是西域?”

墨千迟疑片刻,终是开口:“因为她要去的地方,叫‘情石谷’。传说中,唯有真心相守者,才能踏入其中。她留下话,若你未能赶来,她便永闭谷门,断尽尘缘。”

陈浔握剑的手骤然收紧。

情石谷……苗疆女子曾提及之地,情蛊需解,情石为引。原来她早已动身,只为等他赴约。

可他却被困在这方寸密道,被质疑是影子,被围杀,被试探。

他低头看着画中女子蒙眼执剑的模样,唇角微抿,似在等他归来。

他闭了闭眼,再睁时,眸中已无犹豫。

“若我真是影子,”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如铁,“那你现在还敢不敢说——她等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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