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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来,剑心,瞎剑仙 第329章 殿内争,长老质问

雾气在身后合拢,仿佛一道无形的门悄然关闭。陈浔的手仍贴在青冥剑鞘上,指尖触着那道旧疤——雨夜留下的伤痕,从未真正愈合。他目光扫过前方大殿,黑瓦覆顶,檐角如刀削般直指天际,门前两尊石兽口含铜珠,珠子微微晃动,似有风入。

殿门缓缓开启,一道苍老声音传出:“圣女归位,理应独行祭礼,为何携外族之人至此?”

话音落,殿内九位长老分列两侧,主座之上,白须垂胸的老年长老端坐不动,目光如炬,直射而来。

澹台静脚步未停,向前半步,神识铺展,将殿中气息尽数纳入感知。她语气平静:“他是我的人,我有权带他入山。”

“你可知此举触犯多少祖训?”长老猛然起身,袖袍一挥,案前香炉震颤,“历代圣女不得私联外族,更不可引非长生血脉踏入核心区域!若他窥得秘辛,传于外界,我族万年基业将毁于一旦!”

陈浔上前半步,立于澹台静身侧,正对高台。

“我对你们的长生秘密没兴趣。”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我只在乎静儿。她去哪,我去哪。谁阻她,便是阻我。”

殿内空气骤然绷紧。左侧一名长老怒而拍案:“狂妄!区区凡夫,竟敢在此放言!可知踏入此地,已是破格容让?”

另一人冷声道:“圣女失明流落民间多年,莫不是已被外物蒙心,忘了自己是谁?”

澹台静依旧站得笔直,月白衣裙无风自动。她抬手,轻轻按住陈浔手腕,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制止意味。

他顿了顿,没有再往前。

她转向主座长老,语气温沉却不卑不亢:“若因我带回一人而致族乱,罪责由我一人承担。若因惧外患而闭门自囚,那长生一族,也不过是困笼之鸟。”

殿中一时寂静。

唯有铜炉中香烟袅袅升起,盘旋如丝,绕梁不散。

主座长老盯着她,眼神锐利如刀:“你说承担?拿什么承担?圣女之位尚未正式接续,传承之力也未释放验证,你便擅自违逆祖制,带外人入殿,还敢言‘一人承担’?”

“我不需验证。”澹台静淡淡道,“我既归来,血脉自通,灵机已稳。你们要的规矩,我可以守;但你们要我弃他而去,绝无可能。”

“好一个绝无可能!”长老冷笑,“你以为这身份是你能随意挥霍的筹码?圣女不仅是荣耀,更是责任!你若执意如此,便是将全族置于险境!”

陈浔双拳微握,指节泛白。他想开口,却被澹台静再度按住手腕。

这一次,她的手稍用力了些。

她没有看他,只是继续说道:“责任我担得起。风险我也看得清。但我不会为了所谓的‘安稳’,亲手推开救我、护我七日七夜的人。”

“七日七夜?”长老讥讽,“你在闭关,是他守着?可笑!你以为我们不知那七星剑阵是如何激活的?若非他强行逆转战气,借你精血为引,你能活到今日?那是透支,不是守护!”

陈浔瞳孔一缩。

那一夜的事,他们竟知晓。

澹台静却神色不变:“所以他才更不该被拒之门外。若无他,传承早已中断,心魔吞噬我神魂,你们现在面对的,只会是一具空壳。”

“可他终究不是我们的人。”右侧长老低声道,“圣女与外族牵连,历来是大忌。当年先代圣女……”

“先代之事,不必再提。”澹台静打断,“我是我,不是她的影子。你们可以用族规压我,但压不住我的心。”

主座长老沉默片刻,忽然问:“陈浔。”

“我在。”陈浔抬头。

“你可知,若圣女与非长生者结合,族中禁制会自行触发,轻则封印其力,重则引发血脉反噬,殃及全族?”

陈浔看着澹台静的背影,毫不犹豫:“我知道。”

“那你还要跟着她?”

“我不是跟她走。”陈浔声音沉稳,“我是和她一起走。她若前行,我必同行。至于后果——”他顿了顿,“若有灾劫,我来扛。”

“你来扛?”长老嗤笑,“你有什么资格?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连金丹都未凝成,也敢说这种话?”

“我没有资格。”陈浔承认,“但我有剑。”

他说完,右手缓缓松开剑鞘,掌心朝上,摊在身侧。

青冥剑未出,但他已亮明态度。

我不是求你们允许。我只是告诉你们——我不会走。

殿中数名长老面露怒色,有人欲起身呵斥,却被主座长老抬手止住。

老人盯着陈浔良久,又看向澹台静:“你真愿为此负尽因果?背弃祖训,违逆宗法,甚至可能引来天罚?”

澹台静迎着他目光,虽盲,却似直视其心:“我愿。”

话音落下,香炉轻颤,一缕青烟断裂,飘散如尘。

殿内陷入死寂。

陈浔感觉到她的手微微发凉,便悄悄将手掌覆上去,轻轻握住。

她没有挣脱。

主座长老缓缓坐下,手指搭在扶手上,指节泛青。他不再看两人,而是闭目片刻,才低声道:“你可知,一旦你做出选择,便再无回头之路?族中有些力量,不会轻易接受一个外人站在圣女身边。”

“我不需要他们接受。”澹台静道,“我只需要他们认清——我已经回来了。”

陈浔站在她身旁,脊背挺直如剑。

他知道,这一关,比血魔窟更难闯。那里靠的是剑,这里靠的是命。

但他们已经走到这里。

从雪夜相逢,到如今并肩立于大殿中央,一步未退。

主座长老睁开眼,目光再次落在陈浔身上:“你当真对长生之秘毫无贪念?”

“毫无。”陈浔答得干脆。

“若有一日,有人以永生诱惑你,你也拒绝?”

“永生不如她在身边一日。”他说,“我要的从来不是秘密,是她平安。”

长老久久不语。

其余长老互望一眼,皆沉默。

就在此时,殿角铜铃忽地轻响一声。

不是风动。

也不是机关。

像是某种信号。

陈浔眼角微抽,右手本能地移向剑柄。

澹台静却忽然抬手,拦在他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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