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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来,剑心,瞎剑仙 第17章 剑心初成,一阶修士

陈浔站在老槐树下,手中铜牌已收进怀中,指尖仍残留着埋入泥土时的触感。晨光初透,他低头看向半埋石缝的残剑,剑身纹路微温,像是昨夜那场对话并未结束,只是沉入了铁骨深处。

他蹲下身,掌心贴上剑柄,未拔,只缓缓注入一丝青金之气。气流顺经脉而下,却在第七道裂纹处微微滞涩,仿佛有锁未开。他闭眼,默念那个名字——澹台静。

三字落心,剑身轻震,一道青光自石缝升起,绕臂一周,如旧友重逢。

他起身,退后三步,抽出残剑,横于胸前。七星剑阵前三式早已熟稔于心,启星、连斗、破军,三道气剑依次凝成,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地无声。可第四式“巡渊”始终难以衔接,气机断在肩头,左肩旧疤隐隐发烫。

他停下,呼吸放平。

不是力不足,是心不静。

昨夜她昏厥前的话还在耳边回响,香囊碎裂,铜牌落地,那一声“毁掉它”,像钉子扎进脑海。他不能再等,也不能再乱。

他重新握紧剑柄,不再强求招式连贯,而是将全部意念沉入丹田,回想她曾说过的一句话:“剑修之心,当如止水。”

风过树梢,叶落无声。

他双目微阖,体内青金之气缓缓流转,自足少阴起,经少商、太渊,一路攀行至肩井。就在气劲抵达第七穴瞬间,残剑突然嗡鸣,七道纹路逐一亮起,最后一道新纹炽热如烙。

第七道气剑,破空而出。

刹那间,天际微光一凝,北斗七星虚影浮现云端,星光洒落院中,映得槐树断痕如刻刀削。七道青光垂落,环绕陈浔周身,竟似与剑阵共鸣。

他睁眼,眸中青光流转,眉心微跳。

成了。

剑心通明。

修为跃入一阶修士之境,真气由散转凝,经络如河床重塑,每一寸血肉都泛起微鸣。他未动,却已觉天地清明,远处屋檐瓦片的震动、墙角蚁行的轨迹,皆在感知之中。

他收剑归鞘,转身欲进屋查看澹台静状况。

脚步刚抬,镇口方向传来一声惨叫。

凄厉刺耳,是货郎的声音。

他猛地折身,疾步冲向院门。推开木扉那一刻,只见镇口石阶上,货郎倒在地上,左肩插着三根乌黑透骨钉,钉尾符文蠕动,紫黑色血丝正顺着皮肤蔓延,所触之处皮肉泛灰。

三名青衫人立于其侧,袖口翻飞,面无表情,一人伸手抓向货郎后领,似要提人离去。

陈浔一步踏出,残剑出鞘。

青虹掠地,剑气破空而至,三道弧光交错斩下,逼得两名青衫人后跃闪避。他落地时已至货郎身前,单膝跪地,一手探其鼻息,一手搭脉。

脉搏微弱,毒素已侵入肺腑。

“撑住。”他低声道,将货郎轻轻翻转,背至身后,残剑横于胸前,直指三人。

青衫人对视一眼,未语,却同时掐诀于掌心。地面沙石微动,隐约浮现出淡红色纹路,呈三角之势围拢而来,隐隐封锁退路。

陈浔不动。

他知道这是阵法雏形,尚未完成。若等他们结成,自己刚突破,真气未稳,未必能全身而退。

必须速战。

他深吸一口气,左手按住残剑剑格,将全身真气尽数灌注其中。七道纹路依次亮起,尤其是最新那一道,与昨夜铜牌上的铭文隐隐共振,热度直透掌心。

脚下猛然发力,他踏地而起,剑尖直指苍穹,一声低喝:

“七星——起!”

话音落,天象再变。

北斗虚影重现,七道青光自天而降,笼罩整个镇口。残剑嗡鸣如龙吟,剑身青芒暴涨,竟在空中凝成一道丈许长的实质剑影。

三名青衫人脸色骤变。

“剑心通明?!”其中一人失声,“他竟已踏入一阶!”

另一人冷哼:“不管如何,任务不可废。”

话未说完,陈浔已挥剑横扫。

一道凝实剑气破空而出,如天河倒卷,轰然劈落在三人面前。石板应声裂开三尺深沟,尘土飞扬,阵法纹路瞬间崩断。

三人齐退,眼中惊意难掩。

短暂僵持,为首者抬手示意,三人竟不再恋战,迅速后撤,转入街角暗巷,身影消失在拐角阴影之中,只留下一枚断裂的腰牌,静静躺在血泊边缘。

陈浔未追。

他俯身检查货郎伤势,发现透骨钉深入肩胛,与筋骨相连,强行拔出会加速毒血攻心。他撕下衣角,压住伤口四周,试图减缓毒素扩散。

货郎嘴唇微动,声音几不可闻:“他……们问……圣女……在哪……我不说……就……”

话未尽,人已昏死。

陈浔盯着那枚断裂腰牌,拾起一看,正面刻着模糊符文,背面却有一道细小缺口,形状与长老会密印极为相似。

他攥紧腰牌,眼神渐冷。

这些人,不只是劫匪。

也不是普通的寻人使者。

他们是冲着澹台静来的,而货郎因知晓线索,成了第一个被清理的嘴。

他将腰牌收入怀中,轻轻抱起货郎,转身往镇内医馆方向走去。残剑归鞘,斜挂腰间,剑柄尚带余温。

晨光微露,照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走过市集东口,板车仍在原地,异兽皮一角露出箱外,沾着露水。他脚步一顿,目光扫过周围商铺门窗,确认无人窥视后,加快步伐。

医馆尚远,货郎呼吸越来越弱。

他低头看去,见对方嘴角渗出一丝黑血,指尖也开始发青。

毒性比预想更快。

他咬牙,加快脚步,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左手指节因握剑过紧,已有血痕渗出,顺着手腕滑落,在袖口凝成暗红斑点。

离医馆只剩半条街。

忽然,他眼角余光瞥见巷口石墙上,一抹新鲜血迹正缓缓滴落。

不是货郎的。

位置更高,像是从上方坠下的。

他停步,抬头。

血珠悬于墙沿,将落未落,映着初升的日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金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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