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乔一鸣、张铁柱和马长鸣等人汇合后,便准备返回冰城。
路上,机场后勤人员联系上乔一鸣,说在飞机残骸和失物招领处反复查找,都没找到吴雪和姜浩两人的身份证和手机,大概率是在迫降过程中遗失了。“看来领证的事得往后推一推了。”姜浩无奈地说,“补办身份证至少得一周,等拿到证,咱们再去民政局。”
吴雪倒也看得开,笑着说:“没关系。”
回到冰城后,吴雪直接去了公司,张铁柱成了吴雪保镖兼司机,姜浩则和乔一鸣准备先回天宝县老家。考虑到两人没车,吴雪特意安排了公司的车送他们。
车子驶上高速,姜浩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突然想起乔一鸣的婚事,便开口问道:
“你这次回去,你和你对象的婚事怎么办?之前不是说快结婚了吗?”
乔一鸣听到这话,靠在座椅上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释然:
“本来我也不想结了。之前装修楼房和买电器的钱,还是你给的那 10万,本以为楼的事解决了,婚事就能顺顺利利的,结果女方家里又提出要 10万彩礼,还得买三金、办酒席,我哪有那么多钱。”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干脆就跟他们说了,婚不结了。其实我和她之间也没什么感情,当初在一起,就是觉得自己年龄大了,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找个条件差不多的人过日子而已。现在想想,这样的婚姻也没什么意思。”
姜浩挑了挑眉,刚想开口,就听到乔一鸣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犹豫:
“而且……之前何璐璐和我分开,也是因为‘时间之塔’这个项目的事,现在我也参与到这个项目里了,说不定以后还有更多交集。我想,我们之间或许还有希望。”
“你可拉倒吧!”姜浩听完,忍不住吐槽,“你这也太流氓了吧?人家姑娘跟你订婚了,该发生的也发生了,现在你见到前任,就提了裤子不认人,又觉得前任好了,你让你现任怎么想?人家姑娘的脸往哪搁?”
乔一鸣被说得脸一红,却也没反驳,只是挠了挠头,语气带着几分辩解:
“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觉得和现任实在没话说,在一起也是互相折磨。而且我对何璐璐,本来就没彻底放下,现在有机会重新接触,我也想试试能不能挽回。”
“那也得先把这边的事处理干净啊!”姜浩皱了皱眉,“你得跟人家姑娘说清楚,别耽误人家。”
车子缓缓驶入天宝县的老街区,熟悉的砖瓦房屋、街头叫卖的商贩声,瞬间勾起了姜浩的回忆。
到了家门口,司机先送乔一鸣回他家,临走时乔一鸣还不忘叮嘱:
“补办身份证的事,有消息了记得告诉我。”姜浩点了点头,看着车子消失在街角,才转身推开自家的院门。豆豆就叫!
“浩浩回来啦!”母亲听到动静,立马从厨房迎出来,手里还拿着沾着面粉的擀面杖,“快进来,刚包了你爱吃的韭菜鸡蛋饺子,马上就好。”父亲姜平则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看到姜浩,放下报纸站起身,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姜浩放下行李,先和父母寒暄了几句,聊了聊返程的情况,却没提飞机迫降的惊险经历,怕他们担心。等母亲又回厨房忙活,院子里只剩下父子俩时,姜浩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问道:
“爸,有个事我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乔一鸣是叔叔姜军的儿子?”
姜平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却也没有丝毫意外,他走到石凳旁坐下,示意姜浩也坐,沉思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其实……我应该是猜到了。”
“猜到了?”姜浩有些惊讶。
“你小时候,总把乔一鸣领回家玩,有一次我问他,你妈妈叫什么名字,他说叫韩晨溪。”姜平的目光望向远方,像是在回忆往事,“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就有了结果——你叔叔当年处的对象,就是叫韩晨溪。后来你叔叔失踪,没过多久就听说韩晨溪嫁给了乔守安,转年就生了孩子,时间线对得上,而且乔一鸣和你叔叔小时候长得特别像,我就猜乔一鸣可能是你叔叔的孩子。”
“那你当时怎么没说?”姜浩追问。
“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姜平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你叔叔已经失踪了,韩晨溪也嫁给了别人,有了自己的家庭,乔守安对她们母子俩又好。如果我当时戳破这件事,只会打乱她们的生活,让乔一鸣从小就活在‘私生子’的流言里,这对孩子太不公平了。所以我就没再和任何人提起过,包括你妈妈,也是后来才慢慢跟她说的。”
姜浩沉默了——他之前还觉得父亲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没想到父亲早就猜到了,只是出于对韩晨溪母子的保护,选择了隐瞒。
过了一会儿,他又想起另一个困扰已久的问题,抬头看向父亲:
“爸,还有个事——你当初说,叔叔的双胞胎弟弟姜臣死了,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能跟我说得详细点吗?”
听到“姜臣”这个名字,姜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里的报纸被捏得皱巴巴的,语气也变得沉重:
“哎,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提了,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吧——你叔叔的弟弟姜臣,不是病死的,是被我弄丢的。”
“弄丢的?”姜浩猛地站起身,眼睛瞪圆了,“怎么会弄丢呢?”
“那时候我刚和你妈妈结婚没多久,你爷爷回山东老家走亲戚,把你两个叔叔安排我照顾,我领着你的两个叔叔姜军和姜臣,去街上买东西。”姜平的声音带着几分愧疚,眼神也变得黯淡,“街上人多,到处都是卖东西的摊贩,我只顾着跟摊主砍价,转头就发现姜臣不见了。我和你叔叔找了整整一天,从街头找到街尾,问遍了所有认识的人,都没找到他的踪影。”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
“我怕你爷爷埋怨我,就编了个谎言,说姜臣得了急病,没救过来。那时候你叔叔年纪还小,不太懂事,过了几年就忘了这件事。”
“这件事,只有我和你妈妈知道。”姜平继续说道,“你妈妈那些年,很多次都劝我,让我把真相告诉你爷爷,可我总觉得,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说不说也无所谓了,还不如让这件事永远埋在心里。没想到,现在还是要让你知道。”
姜浩坐在石凳上,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他从未想过,家族里竟然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往事,叔叔的失踪、三叔的“死亡真相”、乔一鸣的身世,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所有人都牵扯其中。他看着父亲愧疚的神情,轻声说:
“爸,这事不怪你,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这时,母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饺子好啦!浩浩,快进来吃!”父子俩对视一眼,暂时停下了这些沉重的话题,起身往厨房走去,可姜浩心里清楚,关于姜家的秘密,还远没有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