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号缓缓驶近那座孤悬于海上的堡垒。没有了背骸者的威胁,没有了格罗夫斯的指挥,这座曾经令人望而生畏的翡翠商会据点,此刻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破败。
堡垒由粗糙的黑色岩石垒成,表面布满了海风侵蚀的痕迹。
几座简陋的了望塔矗立在堡垒四周,上面依稀可见几个惊慌失措的身影。
堡垒外墙上有几处射击孔,从中伸出的弩箭和投石车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但这些防御工事与先前翡翠商会展现出的实力相比,显得异常寒酸。
“看来格罗夫斯把所有的资源都投入到背骸者和那些海兽坐骑上了。”萨尔瓦多站在船舷边,眯着眼睛评估着堡垒的防御能力。
塞缪尔不屑地撇了撇嘴:“就这点防御?连地精的前哨站都不如!”
艾莉安娜轻轻摇头:“他们已经被抛弃了。失去了领袖和主要战力,剩下的不过是负隅顽抗。”
默言冷静地观察着堡垒的布局,迅速制定了进攻计划。
“右舷火炮瞄准东侧城墙,那里有明显的裂缝。船尾旋风连射炮座压制了望塔。登陆队准备从西侧缺口突入。”
命令以最快的速度被传达下去,整个舰队的行动迅速而有序。
破晓号的炮口缓缓调整着角度,精准地对准了目标。
水手们专注地检查着手中的武器和身上的装备,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以确保在即将到来的登陆作战中能够万无一失。
堡垒内的抵抗力量比之前预想的还要微弱得多,几乎可以用不堪一击来形容。
原本以为会有一场激烈的对抗,但实际情况却出乎意料地顺利。
当第一发炮弹带着呼啸声击中东侧城墙时,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城墙上的碎石四处飞溅,那道原本就存在的裂缝在瞬间被扩大了许多。
城墙上的守军显然没有预料到如此猛烈的攻击,他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完全失去了应有的阵脚。
连他们试图进行的反击也显得力不从心,弩箭射得杂乱无章,几乎没有对进攻方造成任何威胁。
旋风连射炮座的连发炮弹如同死神的鼓点,节奏紧凑而致命,每一发都精准地命中了各个了望塔。
木制的塔楼在猛烈的炮火中纷纷坍塌,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瞬间摧毁。上面的守军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埋在了崩塌的废墟之下,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
整个战场在这一刻显得异常残酷,但进攻方的士气却因此大振。
“登陆队,出发!”
在炮火的掩护下,数艘小艇从破晓号上放下,满载着全副武装的水手向堡垒西侧划去。
那里有一处因年久失修而形成的天然缺口,此刻成了攻入堡垒的最佳通道。
抵抗微乎其微。
当登陆队冲入堡垒内部时,看到的是一片混乱景象。
曾经井然有序的翡翠商会据点,此刻满地狼藉。
文件散落一地,物品东倒西歪,几个留守的商会成员瑟缩在角落里,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我们投降!别杀我们!”一个穿着商会制服的年轻人颤抖着举起双手。
他的举动引发了连锁反应。剩余的守军纷纷放下武器,跪地求饶。
就连格罗夫斯的几个亲信,在目睹首领独自逃亡后,也失去了战斗的意志。
“把俘虏集中看管,搜查整个堡垒。”默言踏上堡垒的石板地面,目光扫过这片曾经属于敌人的领地。
水手们迅速行动起来。一队人负责看守俘虏,另一队人开始仔细搜查堡垒的每一个角落。
最初的发现就令人震惊。
在堡垒的地下仓库里,整齐地码放着数十个巨大的木箱。当水手们撬开箱盖时,耀眼的金光几乎照亮了整个仓库。
“船长!你快来看!”负责搜查的水手长声音颤抖地喊道。
默言走进仓库,眼前的景象连他都为之动容。箱子里装满了金条、银币和各种珍贵的珠宝。
萨尔瓦多随手抓起一把金币,仔细检查后确认:“都是上好的铸造品质,来自各个王国的货币。”
经过清点,这批财宝的总价值高达一百五十万金币左右。
“这应该就是格罗夫斯没来得及运走的那批财宝。”艾莉安娜轻声道,“原本要通过珍宝船队运走的四百万金币,看来他只带走了一部分。”
塞缪尔在财宝堆里翻找着,希望能发现些特别的工程学物品,但除了金银珠宝,似乎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
随着搜查的深入,水手们在堡垒的指挥室里找到了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地图、航海日志、商会往来的信件...这些文件详细记录了翡翠商会在加勒比海的活动。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发现,来自格罗夫斯的私人住所。
那是一个位于堡垒最高处的房间,装饰奢华却又不失品味。
与堡垒其他地方的混乱不同,这个房间保持得异常整洁,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在房间的书桌抽屉里,水手们找到了一个精致的木盒。盒子用上等的红木制成,表面雕刻着精细的花纹,与房间里其他物品的风格截然不同。
“船长,这个看起来很重要。”水手将木盒递给默言。
默言接过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没有珠宝,没有金币,只有一封信。
信封是用质地优良的羊皮纸制成,封口处盖着一个精致的印章,那并非翡翠商会的标志,而是一个陌生的家徽。
信封上的字迹娟秀而优雅,显然出自一位受过良好教育的女性之手。
最引人注意的是收信人的名字:致我亲爱的父亲,格罗夫斯。
艾莉安娜的目光在接触到那封信时微微闪动,她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但并没有开口。
萨尔瓦多和塞缪尔也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这封意外的发现。
默言拿起那封信,指尖能感受到羊皮纸特有的质感。信封尚未拆封,显然格罗夫斯还没来得及阅读。
阳光从房间的窗户斜射进来,照在默言手中的信封上。
那一刻,整个房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有海风轻轻吹动窗帘的声音。
默言凝视着信封上那娟秀的字迹,久久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