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言在戴雨熙家吃过午饭，才起身离开。
他刚走半分钟，敲门声就“笃笃”砸在门上。
戴雨熙耳朵先竖了起来，刚才因分别沉下去的心情“腾”地冒上来，
拖鞋踩得哒哒响，跑过去开门时嘴角都是翘着，
可看清门外人的脸，那点笑意瞬间就褪了。
“你不是有钥匙？敲什么门，吓我一跳！”
戴立农没进门，只站在门口，声音沉了沉：“就说两句话，说完就走。”
戴雨熙停下脚步，转过身，眉梢眼角都透着不耐烦：“说吧。”
一身贵气的戴立农望着女儿，先软了语气：“你和那小子谈恋爱，我不管了。但你记着，别一下陷进去，女孩子得留点心眼。”
戴雨熙没吭声，指尖还沾着刚才煮面的面粉，无意识地捻了捻，点了点头。
戴立农抿了抿唇，又道：“跟那小子说，对赌协议按之前商量的签，尽快约三方定时间，把合同落下来。”
见女儿始终不说话，他顿了顿，犹豫着要走，还是忍不住补了句，
“那小子把事业看得很重，你别过多干预，免得他日后埋怨，伤了感情。钱要是赔了也没关系，有爸在。”
说完，他抬步就要离开。
“爸！”戴雨熙忽然喊住他，声音里还带着点没顺过来的气，
“中午煮的乌冬面还在锅里温着，你要不要……吃碗再走？”
戴立农脚步一顿，转过身时，脸上的严肃淡了些，语气却仍有些生硬：“吃！我中午还没吃饭。”
另一边，周末的创业大厦没有什么人。
周末的创业大厦空荡荡的，连走廊的脚步声都透着空旷。
宋璟言推开门走进公司，没回自己办公室，径直走进曲若柠的办公室。
他随手把西装外套搭在椅背，扯了扯领带：“发那么多消息，有那么着急吗？”
曲若柠指尖还悬在键盘上，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
抬眸看向他时，眼底带着点愠怒：“我在这儿死磕加班，你倒好，忙着跟人约会。我心里不痛快。”
宋璟言没打算解释那是工作应酬，只嗤笑一声，往办公桌边一倚：“你是员工，我是老板。等什么时候成了我女朋友，再管我的事。”
曲若柠懒得跟他掰扯，抓起桌上的海蓝营收报表，“啪”地往他面前一推：“销量比预期低了百分之二十，核心问题还是核污水的事搅乱了市场。”
“啧。”宋璟言拿起报表扫了眼，指尖叩着桌面骂骂咧咧：“富士山怎么不早点喷发？直接把这群小鬼子埋了才省心！”
曲若柠没接这话茬，只轻哂着抬眼，语气带点提醒：“先顾好你自己吧，别回头作案不留神，把尾巴露出来。”
“什么尾巴？”宋璟言眉梢一挑，真就不解了。
“一件米色大衣，上面还沾着截粉金色的长发。”曲若柠慢悠悠开口，“沈芙薇最近正到处打听，这头发是谁的。”
宋璟言愣了半秒，脑子里立刻蹦出那天雨夜，戴雨熙闹脾气，把大衣扔在他车里就走了。他缓过神，扯了扯嘴角：“哦，谢了。”
他心头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从前吃过这样的亏，女生的第六感有时候比算命先生的嘴还准，由不得他不放在心上。
但也只是一瞬，他很快松了口气：反正办法总比问题多，他脑子转得快，不愁想不出辙。
“对了，”他忽然想起正事，直起身，“今天想约铁山街道办的韩文杰，你陪我一起去应酬。”
曲若柠皱紧眉，满脸不解：“他就一个普通科员，用得着咱们俩一起去陪？”
宋璟言也觉得规格太高，真要是以后请更大的官，难道要把全公司人都拉上？他啧了声：“还不是没人可用？咱们公司是该招个公关部经理了。”
曲若柠翻了个白眼，目光又落回他身上：“你身边那么多女生，随便喊一个过来撑场面，不就行了？”
宋璟言的脸瞬间沉了沉，语气冷了几分：“我的人，怎么能做这种应酬的事？回头你去物色人选。”
曲若柠撇撇嘴，干脆岔开话题：“那给韩文杰准备什么礼物？”
“备些上好的海鲜特产，纯粹点，别掺别的东西。”
宋璟言指尖敲了敲桌面，眼底闪过丝了然，
“这些公职人员，收礼我倒不怕。就怕他不收，那才得小心翼翼，别哪步走错了把人得罪。”
两人正聊着，门外忽然传来“叩叩叩”三声轻响，节奏轻快，看起来心情不错对样子。
宋璟言抬眼朝曲若柠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曲若柠会意，扬声喊：“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沈芙薇先探了半个身子进来。
焦糖色A字毛呢短裙裹着纤细的腰，厚绒浅灰打底袜衬得腿又直又细，黑色短靴踩在地板上，发出细碎的“嗒”声。
上身套着件松垮的米白毛衣，领口垮到肩头，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帆布包带子斜挎在臂弯，发梢还沾着点室外的凉意，像是刚从图书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