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宋璟言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从宿醉般的混沌里拽醒。
“大清早的扰人清梦,有病吧?”
他指尖在枕边胡乱摸了两把抓到手机,没看备注就划开接听键,声音还裹着浓重的鼻音:“喂?谁啊?”
听筒里却砸来道熟悉又冰冷的质问:“你是谁?熙熙的手机怎么在你那?”
是戴立农!宋璟言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清醒,手指本能地就想按挂断键,那边的声音已经追了过来:“宋璟言!熙熙人呢?”
他正急着搜肠刮肚编理由,腰侧忽然被一只软乎乎的手推了推,戴雨熙带着刚醒的迷迷糊糊蹭他:“璟言,你胳膊压着我头发了……还有,怎么不抱我了?”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顿了顿,随即冷了下来:“宋璟言,你们在哪?我现在就过去见你!”
“在熙熙家!”宋璟言喉结滚了滚,有些心虚。
“等我!”戴立农的声音一落,电话就被狠狠挂断。
戴雨熙还蒙在鼓里,见他没动静,干脆翻身钻进他怀里,嘟囔着:“哪个傻子这么早打电话啊?”
宋璟言低头看着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闷声开口:“是你爸。”
戴雨熙猛地抬头,眼睛瞬间瞪圆,视线扫过他手里亮着的手机屏幕,急了:“你接我电话干嘛啊!”
“咱俩手机都是同款苹果,我没看备注……”宋璟言有点委屈。
“哼!”戴雨熙气鼓鼓地凑过去,在他肩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那他说什么了?”
宋璟言揉了揉被咬出牙印的肩头,如实道:“说让我在这等他。”
戴雨熙叹着气往他怀里缩了缩:“烦死了,肯定又要过来唠唠叨叨说教。”
宋璟言倒不怕唠叨,他怕的是戴立农拎着家伙直接“刀”过来。
人家精心养了快二十年的娇花,被他连盆都给端走了,换哪个当爹的能忍?
“熙熙,先把衣服穿上起床吧,”他拍了拍戴雨熙的背,
“万一你爸直接闯进来,堵在被窝里就完了。”
戴雨熙却眯着一只眼睛凑过来,语气里满是调皮:“怎么,你怕了?”
宋璟言喉结动了动,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反而把人往怀里又紧了紧,嘴硬道:“我怕什么?事都做了,还能怂了?”
戴雨熙勾着他的脖颈,温热的气息扫过他耳边,声音软得发甜:“那……你感觉怎么样?”
宋璟言顿了半秒,低头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喉结滚了滚:“very润!”
……
门铃声突兀地炸响时,宋璟言正帮戴雨熙扣着胸衣带扣。
“来了来了!”戴雨熙先反应过来,趿拉着拖鞋就往门口跑,
宋璟言攥着她的手腕拽了拽,压低声音:“别慌,我来开。”
他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皱巴巴的衣领,走到玄关。
开门的瞬间,一股冷意先于人影挤进来。戴立农穿着熨帖的深灰色西装,没换鞋就踏进门,
锃亮的皮鞋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像敲在宋璟言心上。
他没看宋璟言,目光先扫过玄关散落的男士拖鞋,又掠过沙发上搭着的女士睡衣,最后落在宋璟言身上
“戴叔……”宋璟言硬着头皮开口,这是他第一次称呼戴立农长辈,说不出的别扭。
戴立农没应声,径直往客厅走,在正中央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那是他压着脾气的习惯动作。
“宋璟言,”他终于开口,语气平淡得吓人,
“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戴立农并不是一个顽固不化老古董,男欢女爱这种事他看的很开,但是换成自己闺女,他总觉得自己吃了亏。
宋璟言后背一僵,刚要解释,身后的戴雨熙突然探出头,拽了拽戴立农的衣袖:“爸,你别凶他,是我……”
“你闭嘴。”戴立农没回头,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回你房间去,我跟宋璟言聊聊。”
“我不!”戴雨熙攥紧宋璟言的手掌,
“要聊一起聊,反正我们俩是认真的。”
宋璟言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力道,把戴雨熙护在身后,抬眼看向戴立农
“戴叔,我是真心想跟熙熙在一起,我们是认真的。”
戴立农心里要的,无非是一句承诺。
当然,若能如他所愿,他实在不愿女儿就这么托付给一个男生。
可事已至此,再无转圜余地,他能做的,唯有尽力护着女儿,别在感情里受了委屈。
“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现在试着创业,要是这条路走不通,就打算考公。”
宋璟言心知道在不少东北人眼里,考公、进事业编是刻在骨子里的执念。
那是“稳定”与“可靠”的代名词,有钱人也不例外。
现在有戴雨熙在一旁护着自己,宋璟言早看透了:戴立农根本没法对自己怎么样,无非是心里堵得慌,过来念叨几句,说到底还是想要个承诺。
刚才说考公的打算,也不过是为了安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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