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己校尉英灵的突然出现,如同在绝望的战场上投入了一颗希望的火种。他们纯净的灵魂力量对“墟”力造物有着天然的克制,虽然数量远少于尸兵,却硬生生在密集的敌潮中撕开了一道缺口!
“走!”刘昊没有任何犹豫,对熊山和影卫低喝一声,身形如电,沿着英灵们用生命开辟的道路,冲向岛屿中央的山峰。熊山挥舞大刀断后,将零星扑来的尸兵砍翻,影卫们则护卫两侧,用淬毒暗器精准点杀威胁。
身后,英灵们与尸兵的同源厮杀惨烈异常,光芒与黑气不断湮灭,每一次交锋都意味着有英灵彻底消散。那持弓英灵将领的声音最后一次传来,带着决绝与嘱托:“陛下……前进……勿回头……”
刘昊心头沉重,却只能将这份悲愤化为力量,加速前行。山峰越来越近,那两团幽绿色的“寂灭之眼”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和疯狂的意念。
通往山顶的路布满嶙峋怪石和扭曲的枯树,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腐朽气息。不时有隐藏的“墟”化生物偷袭,但在刘昊的洞察之眼和众人的奋力搏杀下,都被一一清除。刘昊的伤势在剧烈运动下再次恶化,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但他眼神中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炽烈。
终于,他们登上了峰顶。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如同被陨石撞击形成的碗状凹陷。凹陷的中心,并非岩石,而是一团不断蠕动、由无数痛苦扭曲的灵魂面孔构成的、直径数丈的庞大肉瘤!那两团幽绿色的光芒,正是这肉瘤上睁开的“眼睛”!肉瘤下方,延伸出无数粗壮的、如同根须般的触手,深深扎入山体,显然这就是控制整个岛屿尸兵和水下怪物的核心——“腐朽守望者”的本体,或者说,是“墟”力寄生、扭曲了守望者后形成的怪物!
“正统……之钥……你终于……来了……”肉瘤上的无数张面孔同时开口,发出混乱重叠的沙哑低语,充满了贪婪,“融入我……成为……寂灭的一部分……”
强大的精神污染如同潮水般涌来,试图侵蚀刘昊等人的心智。熊山和影卫们立刻感到头晕目眩,眼前出现各种恐怖幻象。
“稳住心神!”刘昊厉喝,同时全力催动怀中玉匣!传国玉玺似乎感受到了本源的邪恶,终于不再沉寂,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一股煌煌正道、镇压邪祟的磅礴气运扩散开来,暂时驱散了精神污染,并将肉瘤的邪恶气息压制了下去!
肉瘤发出痛苦的嘶鸣,表面的灵魂面孔剧烈扭曲。“眼睛”中充满了怨毒:“可恶的……气运……但……你太弱了……钥匙……终将属于寂灭!”
肉瘤剧烈蠕动,更多的触手从地下钻出,如同巨蟒般抽打、缠绕向刘昊!同时,那两团幽绿光芒射出两道毁灭性的光束!
“保护陛下!”熊山怒吼一声,不顾一切地冲上前,用大刀和身体硬撼触手,为刘昊争取时间。影卫们也奋不顾身地拦截攻击,不断有人重伤或牺牲。
刘昊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玉玺的力量正在快速消耗,必须一击必杀!他双手捧起玉玺,将全部的精神、意志乃至生命精华,都灌注其中!玉玺光芒万丈,仿佛化作了一轮小太阳!
“朕受命于天,既寿永昌!邪祟妖物,安敢猖獗!镇!”
刘昊如同托着山岳,将光芒万丈的玉玺,狠狠砸向了肉瘤的核心——那两团幽绿眼睛之间!
轰!!!!!!!
没有物理的碰撞声,只有能量层面的极致湮灭!金光与绿芒疯狂交织、吞噬!肉瘤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表面的灵魂面孔如同泡沫般纷纷破碎消散!整个山峰都在剧烈震动,仿佛要崩塌!
最终,金光占据了上风,肉瘤在悲鸣中迅速干瘪、枯萎,那两团“寂灭之眼”也彻底黯淡、熄灭。延伸出的触手如同被抽去骨头般软倒在地,化为飞灰。
山峰顶上的邪恶气息,一扫而空。只剩下枯萎的肉瘤残骸,证明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成……成功了?”熊山拄着刀,喘着粗气,浑身是伤,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景象。
刘昊单膝跪地,用剑支撑着身体,脸色苍白如纸,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玉玺的光芒也黯淡下去,重新变得温热却内敛。这一击,几乎耗尽了他和玉玺残存的力量。
随着“腐朽守望者”本体的死亡,岛屿上的尸兵纷纷倒地,重新化为枯骨。海面上的触手也停止了活动,缓缓沉入海底。船队那边的战斗声渐渐平息。
“陛下!”郭嘉和女钜子带着援兵匆匆赶到山顶,看到刘昊无恙和枯萎的肉瘤,都松了口气。
“我们……赢了这一阵。”刘昊在搀扶下站起身,望着脚下重归死寂的岛屿,脸上却没有太多喜悦。戊己校尉英灵的牺牲,以及那“守望者”最后的疯狂低语,都让他心情沉重。
“陛下,此地不宜久留。”女钜子提醒道,“‘墟’力源头未绝,恐有变数。”
刘昊点了点头。他们打扫了一下战场,收殓了牺牲将士和能找到的戊己校尉英灵残骸(尽管大多已消散),返回了船队。
船队损失不小,一艘斗舰沉没,多艘受损,人员伤亡近百。但经此一役,他们也获得了宝贵的经验和情报——关于“墟”力的形态、攻击方式,以及……那些依旧在坚守的、可敬的英灵。
休整一日后,船队再次起航。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发现马六的踪迹,想必他已经通过其他途径返回了东溟核心区域。但根据墨家海图和此次遭遇,他们已经对东溟的凶险有了直观认识。
刘昊站在船头,望着前方更加深邃、迷雾缭绕的海域。怀中的玉玺似乎与远方某个存在产生了更清晰的感应,那感应中夹杂着召唤、警告以及一丝微弱的……希望?
“奉孝,钜子,”刘昊缓缓开口,“我们毁掉的,只是一个前哨,一个被腐蚀的‘守望者’。真正的‘墟’之核心,那所谓的‘归墟之眼’,以及可能存在的、尚未完全堕落的抵抗力量,还在前方。”
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这场远征,才刚刚开始。我们要面对的,将是比这荒岛恐怖十倍、百倍的敌人。但我们也知道,我们并非孤军奋战。”
这不仅仅是一场军事远征,更是一场关乎世界存亡的探索与救赎。带着伤痕、牺牲与新的决心,大魏的船队劈波斩浪,驶向了迷雾深处,驶向了一场未知的、注定载入史册的……
新的远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