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上的符号扭曲如活物,在幽绿微光下泛着陈旧的铜锈色。谢无妄指尖抵着冰凉的石壁,指腹摩挲过符号边缘的裂痕,眉头拧成死结。沈砚之站在他身侧,苍白的指尖攥着半块磨损的玉佩——那是之前从神秘组织据点缴获的信物,此刻正微微发烫。
“无妄,留给我们的时间不足三日了。”沈砚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最近灵力损耗过度,连呼吸都比常人急促几分,“若不能在仪式启动前找到核心区域,黄河下游的城镇……”
“我知道。”谢无妄打断他,转头时眼底的凝重已化为坚定,他抬手扶稳沈砚之的胳膊,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对方紧绷的肩膀稍缓,“但慌则乱,这些符号必定藏着线索。张逸,把之前记录的图案拿出来对比;陈老,您经验丰富,看看这些符号是否与上古祭祀有关。”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张逸从背包里掏出一卷兽皮纸,上面用炭笔仔细临摹着沿途发现的符号;陈老戴着老花镜,手指在石壁上缓缓移动,口中念念有词:“这纹路……倒像是《山海经》里记载的‘水祀符文’,可又多了几分诡异的扭曲,像是被人篡改过。”
神秘古籍研究协会的成员们也围了上来,有人举着荧光石照亮石壁,有人则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通道内的腐味愈发浓重,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像是从地底深处的积水里散发出来的。
“不对劲。”走在最前的协会成员林舟突然停下脚步,他是考古系出身,对环境变化格外敏感,“你们有没有觉得,前面的空气更湿润了?而且……”他侧耳倾听,“好像有水流声。”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通道尽头的转角处,竟隐隐透出一丝微弱的光芒。谢无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扶着沈砚之轻步上前,其余人则握紧了各自的武器——有人带了特制的符文匕首,有人则背着装有符箓的布包。
转角后,一扇半掩的石门映入眼帘。光芒正是从门缝里漏出来的,那不是荧光石的冷光,而是一种柔和的暖金色,像是夕阳落在青铜器上的光泽。谢无妄缓缓推开门,门轴发出“吱呀”的老旧声响,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刺耳。
门内是一间约莫十丈见方的石室,正中央的石壁上,一幅巨大的壁画占据了整面墙。壁画用矿物颜料绘制,历经千年仍色彩鲜明:左侧是共工怒目圆睁,青黑色的发丝如狂草般飞舞,他手持巨斧,正朝着不周山狠狠劈下,山体断裂处有黑色的雾气喷涌;右侧则是大禹身披玄色战甲,手中握着一柄玉圭,脚下是蜿蜒的黄河水道,无数百姓正推着石车,在河道旁修筑堤坝;而壁画的最下方,黄河的波涛里翻涌着细碎的符号,共工的脚边还踩着一件三足青铜器,器身上刻满了与石壁上相似的符文。
“这是……共工与大禹的治水之战?”张逸瞪大了眼睛,“可古籍里只记载了大禹治水,从未提过与共工直接对抗啊!”
沈砚之扶着石壁,缓缓凑近壁画,他的指尖轻轻拂过那些波涛中的符号,突然瞳孔一缩:“这些符号,我在沈家的祖传古籍里见过!”他转身看向众人,语气难掩激动,“古籍里说,上古时期黄河有一处‘归墟之源’,那里的水流带着先天水脉之力,是祭祀水神的关键。你们看壁画里黄河的这段弯道——”他指向壁画右侧,“这弯曲的弧度,与古籍中绘制的‘归墟之源’地图完全吻合!”
谢无妄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发现那段黄河水道的弯曲处,隐隐有金色的光芒流转,与其他区域的墨色水流截然不同。陈老也凑了过来,放大镜下,共工脚边的三足青铜器愈发清晰:“这器物……像是上古的‘承水鼎’,传说中是共工用来掌控水脉的法器。若神秘组织要唤醒共工残魂,必定需要这承水鼎和归墟之源的水!”
“可我们连核心区域在哪都不知道。”林舟皱起眉头,“承水鼎和归墟之源必定在核心区域,那里肯定布满了机关和守卫,我们怎么进去?”
众人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谢无妄沉吟片刻,突然看向沈砚之:“你刚才说,沈家古籍里有归墟之源的地图?”
“有是有,但只有一部分,而且标注的位置很模糊。”沈砚之说道,“不过……或许我们可以兵分两路。”
“兵分两路?”张逸疑惑地看向他。
“一路留在这里,继续研究壁画和符号,说不定能找到核心区域的入口线索,比如机关的破解方法、守卫的布防规律。”沈砚之的目光扫过众人,“另一路则返回我们的临时据点,一方面筹备对抗仪式的法器和符箓,另一方面联络下游的城镇,让他们提前做好防洪准备——万一我们没能及时阻止仪式,至少能减少伤亡。”
谢无妄点了点头,这个提议确实可行。他看向张逸和陈老:“张逸,你经验丰富,且熟悉符箓制作,你带一部分人回去筹备,务必在两日内集齐所需物品。陈老,您对上古器物了解最深,也一同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克制承水鼎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