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 —— 【春秋】孙武《孙子兵法
赵乾的名声如同野火般在净云门蔓延,带来的不仅是赞誉,还有无形的压力与审视。李婉晴清晰地感知到了这种变化。巡逻的弟子经过她身边时,谈论的不再是日常琐事,而是“赵师兄”的勇武;就连负责分配杂役的管事,语气也似乎比往日更客气了几分——只因她与那几位“风云人物”同批入门,虽地位低微,却也沾了些许“潜在”的光环。
然而,在这片因力量彰显而沸腾的喧嚣之下,李婉晴的行动却如同深潭下的暗流,无声,却坚定地朝着既定的方向推进。
她再次来到了苏小柔负责的药圃。时值午后,阳光暖融融地洒在各类药草上,散发着混合的草木清香。苏小柔正蹲在田垄间,小心翼翼地为一株叶片边缘泛着淡金色的“宁神花”松土,动作轻柔而专注。
“苏师妹。”李婉晴轻声唤道。
苏小柔抬起头,见到是她,脸上露出一丝浅淡而真诚的笑意,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李师姐。”她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你让我准备的东西,我弄好了。”
她引着李婉晴走到药圃一角僻静的晾晒架后面,从怀里取出一个比之前给李青月的那个更大、布料也更显古朴甚至有些陈旧的香囊。这个香囊没有精致的绣工,只是用普通的粗麻布缝制,看起来毫不起眼。
“按照你的意思,用了药性更浓的‘辟邪蒿’为主料,混合了‘金鳞草’的粉末,味道……有些冲,但驱散寻常秽气、安定心神的效果应该更强。我还加了点‘枯苓根’的汁液,让颜色看起来旧旧的,像是放了很久的样子。”苏小柔小声解释着,眼神里带着完成任务的认真,以及一丝对药效的自信。
李婉晴接过香囊,入手微沉,那股强烈的、混合着辛辣与苦涩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确实与之前清雅的宁神花香囊截然不同。她仔细看了看那陈旧的色泽和朴素的样式,满意地点点头:“辛苦师妹了,做得很好。”
高达145的权谋属性让她瞬间规划好了这枚香囊的“归宿”。它不能由她亲手送出,那太刻意。它需要一个更“自然”的登场方式。
离开药圃后,李婉晴并未直接去找李青月,而是先绕道去了藏书阁。她像往常一样整理书籍,目光却偶尔掠过李青月常坐的那个靠窗位置。今天,李青月不在。
时机正好。
她抱着几卷需要归位的竹简,看似随意地在书架间穿梭,最终停留在靠近窗边、光线相对昏暗的一排书架前。这里存放的多是些地方志、杂闻轶事类的冷门书籍,平时少有人来。她仔细观察了地面和书架角落的灰尘分布,选定了一个既不容易被轻易发现,又可能在仔细搜寻时被注意到的位置——两排书架之间一个不起眼的凹陷处。
她俯下身,假装整理最底层的竹简,指尖微动,将那枚粗麻布香囊悄无声息地塞进了那个角落,并用指尖轻轻拂起一点浮尘,洒在香囊边缘,使其看起来更像是被遗忘了许久。
做完这一切,她面色如常地起身,继续手中的工作,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普通的整理。心跳平稳,呼吸均匀。这是一个赌注,赌李青月对自身处境的忧虑会驱使她寻求任何可能的帮助,赌她会再次来到这个能让她感到片刻安宁的地方,赌她那颗细腻的心会注意到这个与环境格格不入的“旧物”。
接下来的两天,李婉晴按部就班地完成着自己的洒扫工作,偶尔与李青月碰面,也只是如常般点头致意,闲聊几句门内近日的“热闹”,绝口不提魔气,也不提香囊。她只是在一次看似无意的交谈中,提了一句:“说起来,赵乾师兄那般勇武,听闻他们剿魔时,发现那些魔化生物似乎对某些特定草药燃烧后的气息颇为厌恶,倒是与一些古籍中记载的民间土法相似。”
她的话说得很模糊,没有指向任何具体草药,也没有提及任何方法,只是抛出了一个概念,一个可能性。
李青月当时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接话,但李婉晴高达20点的感知属性,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微光。
第三天下午,李婉晴正在擦拭另一排书架,眼角的余光瞥见那抹熟悉的纤细身影走进了藏书阁,径直走向她常坐的窗边位置。
李青月坐下,却没有立刻翻开书卷。她的目光有些游离,似乎在搜寻着什么,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轻愁和不易察觉的焦虑。落霞峰的事件和赵乾的崛起,显然让她本就敏感的神经更加紧绷。
她的视线漫无目的地扫过书架,最终,定格在了那个昏暗的角落。她犹豫了一下,站起身,走了过去。
李婉晴的心跳微微加速,但手上的动作依旧稳定,继续擦拭着书架,仿佛对身后的一切毫无所觉。
她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衣物摩擦声,然后是短暂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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