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踏入黑色门扉。周遭的黑暗瞬间吞噬所有光线,连慈悲刀微弱的金芒也被压制,只剩下一圈勉强可见的轮廓。这里没有地面,没有天空,只有一种纯粹的、无边无际的虚空。这片虚无比之前更深邃,更粘稠,仿佛连时间都被凝固。他感觉自己的存在被无限拉伸,又被无限压缩,每一个细胞都在经历着解构与重组的痛苦。冥黯的低语充斥着这片空间,不再是蛊惑,而是直接的命令。
“跪下,地藏传人。这里是终点,你的慈悲,你的希望,都将在这里化为乌有。”
声音没有方位,却直接轰击净尘的灵魂。他发现自己的意识被拉扯,无数扭曲的幻象在他眼前闪过。那是他曾拯救的城市化为废墟,人们在绝望中互相撕咬,那些被净化的灵魂,此刻却被黑色锁链缠绕,发出无声的尖叫,仿佛从未得到解脱。这些幻象比之前的更真实,更具侵蚀性,试图从根本上否定净尘的一切努力。
慈悲刀刀身颤动,金纹黯淡。刀身上那道被修复的金纹,此刻又开始隐隐作痛,似乎冥黯的力量正试图再次撕裂它。净尘感到体内的慈悲之力被迅速抽离,不是消耗,而是被这片虚无直接吞噬,转化为冥黯的养料。这种消耗速度远超之前,他甚至感觉自己的生命力都在流失。
就在净尘心神动摇的刹那,虚无中浮现出数道庞大的黑影。它们没有固定形态,由纯粹的绝望和虚无凝结而成,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这些是冥黯最忠诚的奴仆,它们曾是某个世界中强大的存在,被冥黯彻底同化后,失去了自我,只剩下执行冥黯意志的本能。它们没有眼睛,却能感知到净尘的存在,同时发出低沉的咆哮,声音中夹杂着无数被吞噬灵魂的哀嚎。
第一道黑影扑来,它伸出数条扭曲的触手,试图缠绕净尘。触手所过之处,虚无被撕裂,空间发出痛苦的哀鸣。净尘挥舞慈悲刀,金光闪耀,试图净化触手。然而,触手被净化后,立刻从虚无中再生,速度惊人,仿佛无穷无尽。慈悲刀的净化速度跟不上它们的再生,净尘陷入苦战。
冥黯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些许玩味。
“我的奴仆,并非寻常。它们已与虚无融为一体,你的慈悲,能净化一时,却无法彻底消灭。它们的绝望,是永恒的燃料。”
净尘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这些奴仆没有生命,没有灵魂,它们是虚无的具象化,慈悲刀的净化对它们效果有限。他必须找到一种新的方式来对抗它们,否则,他将被耗尽在这里。他尝试将慈悲刀插入虚无,试图从根源上切断奴仆与冥黯的联系,但虚无深不见底,他的力量如同石沉大海。
就在净尘被几道触手缠绕,身体开始被虚无侵蚀的瞬间,他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他想起古老灵魂的指引,那块慈悲碎片被封印在冥黯领域最深处。这些奴仆,或许并非冥黯的终极武器,而是守护碎片的“守门人”。它们的力量源于冥黯的意志,但它们的“存在”却依赖于这片虚无。
净尘闭上眼睛,不再专注于净化,而是将慈悲刀紧贴胸口。他调动体内所有残存的慈悲之力,将其注入慈悲刀。刀身金光璀璨,猛然爆发出一股柔和却又坚韧的力量波动。这股力量没有攻击性,却带着一种强大的“包容”与“同化”之力,直接渗透进缠绕着他的触手。
被包容之力触及的触手,并没有被净化,而是开始变得透明,变得虚幻,最终融入虚无,仿佛从未存在。这不是消灭,而是让它们回归虚无的本质,不再受冥黯的操控。净尘发现,这股包容之力虽然消耗巨大,但却能有效解除奴仆的攻势。他开始在虚无中穿梭,以包容之力化解一道道攻击,同时寻找奴仆的核心。
冥黯的声音变得有些恼怒。
“这不可能!你竟能看透本质?区区凡人,怎能理解虚无的奥秘!”
它加大了虚无的压迫,无数新的奴仆从四面八方涌来,形成一道道黑色的浪潮,试图将净尘彻底淹没。这些奴仆的形态也变得更加扭曲,有的像巨大的利爪,有的像无形的漩涡,攻击方式更加诡异。净尘在奴仆的围攻中艰难前行,他的慈悲之力消耗巨大,脸色苍白,但他没有退缩。
与此同时,外界。珠穆朗玛峰顶,虚无裂隙仍在缓慢扩张,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白雪和血渡站在裂隙边缘,净化莲花和功德之力形成的屏障,在虚无的侵蚀下摇摇欲坠。
“这样下去不行,世界会彻底被虚无吞噬!”白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感应到城市中绝望的情绪像海啸般爆发,人类正在迅速地被同化。
血渡咬紧牙关,他感到体内的功德之力正在迅速流逝,用来维持屏障。他抬头望向那深邃的裂隙,眼中闪过痛苦。
“净尘……你还在吗?”他低声喃喃,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裂隙中透出的虚无气息,比之前更加浓烈,仿佛要将所有存在都抹去。
他知道,这是冥黯的领域在扩张,净尘在里面面临的压力,远超他们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