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城
城上城下所有人都看着那几门佛郎机火炮打出的弹丸。WWW.pinwenba.COM
四颗火热的铁球带着轻烟轨迹,远远的向清兵方向飞去。
轰的一声巨响,一颗铁球远远的命中了一辆盾车,打得那辆盾车四分五裂,木屑横飞。那辆盾车后的一些清兵见炮弹就要命中,己是吓得四散奔逃。
不过随即惨叫起响起,那颗炮弹穿透盾车时激起的碎片,远远的杀伤了周边的好几个清兵。甚至有一个无甲的清兵跟役,身上脸上插满了尖锐的木刺,鲜血淋漓,被震倒在地。
他一时未死,只是滚在地上凄厉地惨叫着。
估计这颗佛郎机炮弹,至少杀伤了周边的三,四个清兵。
“好!”
城头上欢声雷动,韩仲重重地拍着腿,大叫道:“打得好,真他娘的打得好啊!”
王斗也是微笑点头,这颗炮弹又准又狠,打出了己方的军心士气!
不过这轮火炮也就是这个成果了,余者三颗炮弹都没有命中,只有一颗铁球打在地上,又跳了几下,远远的将后面一辆跟上来的独轮小车车轮砸坏。那颗铁球余势未消,再跳一下,重重地砸在后面一个清兵跟役头上,那铁球镶嵌入他的头内,脑浆流了一地。
“装弹!”
城头上的炮队队官远远的看到这个成果,很不满意,又大声下令炮手装弹。
舜乡堡一副佛朗机铜炮三个炮手,一个最粗壮的卸弹兼装填手,一个瞄准手,一个发炮手。另还有一个甲长领着一伍的长枪兵在后旁护卫。听到命令,立时几门火炮的卸弹手都用铁棍捅入子铳铁把内,将子铳从母铳内卸出。
那佛朗机铜炮由母铳和子铳构成,每门火炮,都配有几个子铳,预先装填好弹药,类似后世的整装后发火炮,发射速度颇快。只是因为容易泄气的原因,射程不是很远,舜乡堡的这几门佛朗机铜炮,射程也就在三百米内。
几个卸弹手卸出子铳后,他们又抱起旁边放置的一个子铳,安入了母铳后部那粗大的长形孔槽内,用凹心铁杆打下,将子铳母铳两口对齐。
这几副佛朗机铜炮铳身两侧都有炮耳,安放在铁木支架上,能够对炮身进行俯仰调整射击角度。此时清兵己是进入一百几十步,那几个装填手安放好子铳后,立时每门炮的瞄准手对照铳身上配的准星与照门,用一目眇看,远远的对清兵进行调整瞄准。
每副佛朗机铜炮的瞄准手相继调整完毕,各人肃立。
那炮队队官看着逼得越近的清兵盾军,他又一挥手中的令旗,喝令道:“开炮!”
每门炮的发炮手,立时又取出烧红的长铁钩,往火门上点去。
“轰轰轰轰!”
四副佛朗机铜炮又相继开炮。
却见城头惨叫声传来,一个发炮手捂着脸面,只是跪地惨叫不停。
却是城头上一门命名为“无敌三将军”的甲位火炮,由于装填时子铳母铳对合不密,火气急泄出来,喷射出了一丈远,这门炮旁的这位发炮手立时遭了殃。他的头脸被火气波及,滚烫的气体将他头脸身上烫出无数个大包,特别是右旁的眼睛,直被烫击出来,怕是不保。
那颗炮弹由于气体泄漏,也是无力地发射百多米后,就掉落在了地上。
一时城头都被这个突发状况震惊了,这门火炮后的那位甲长冲上前来,对那个装填手怒吼道:“看你干的好事!”
在平日的训练中,那些老军炮手就告诫这些新来的炮手们,装填子铳时,务要子母两铳之口对合紧密,圆径分毫不差,如此,方可射远,火气不泄。否则,火炮发射无力不说,特别是火气外泄,有时喷出数丈远,烫伤周边的炮手。
那装填手平日训练多了,只是临敌慌乱,竟是忘了这一点。
舜乡军的京的人,身上穿的更鼓,在他的身前左右,围着的都是白甲兵,约有三十几人,个个手持重盾,盔上高高红缨,披着双层的重甲。在每群白甲兵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壮大,明甲红缨,背上插着斜尖的小黄旗。
在清兵盾车的后面,一辆辆由清兵跟役推着的独轮小车,满载泥土等物,己经滚滚前来,逼近了城墙前的沟堑。
在舜乡堡南门两旁的城墙根下,在壕沟的外侧,布置有一些拒马,鹿角木、铁蒺藜等物,他们是舜乡堡城墙的重要防线,决不许可清兵们轻易破坏填上。
此时城楼上的王斗中军部己经看清楚城下的动静,楼上又传来激昂的战鼓与号令,让各队的火铳兵自由作战,向城外射击,阻止清兵们的填壕登城。
而这时,清兵大阵中传出的战鼓声更为高昂,双方在城上城下对射起来。
火铳的鸣响与烟雾不断冒起,城墙上各队的火铳兵们,将自己一根根火铳从垛墙的瞭望孔,还有下面的射孔中探出,不住向外射击。同时间,清兵的弓箭也是不断射来,有些角度刁钻的利箭,甚至可以从这两孔内钻进来,给城上的火铳手们造成伤害。
由城垛上的瞭望孔与垛下的射孔角度不广,射击不便,有一个左哨乙队的火铳手,嫌悬户挡在垛口处不好射击,稍稍将一个悬户移开了一些,没等他开火,立时多达十根的劲箭向他射来,他面门上中了八根的利箭,立时惨叫着滚倒在地。
见他如此,更是没有火铳兵敢移开悬户。
由于清兵还没有填壕登城,所以几个马面警铺的侧射火力也是发挥不出。
从瞭望孔与射孔向外射击,捕捉敌人不易,不过只要射中,以舜乡堡火铳的威力,就算城下的清兵身着两层重甲,也是立时打翻在地。就算一时不死,或是没有打破重甲的,但火铳那强大的威力,粗重的弹丸撞击过去,所有的力量都要由身子来承受,那些中弹的清兵立时骨头断碎,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城上城下不时传来惨叫与闷哼声,粗粗估计,城外又有十余个清兵被舜乡堡火铳打中,其中更有数个是将要登城作战的战兵,而城上也有数名火铳兵被清兵的弓箭射中,不是面部中箭,就是大腿中箭。
战斗虽还不激烈,却是非常的血腥,那些救护辅兵们只是奔进奔去,不时的将受伤的军士们抬下去医治。
在城外,那清兵牛录章京在重兵的重重保护下,只是神情凝重地看着城头方向,没想到城头明军的火器如此厉害,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还没上城头,己方己经有三十余人伤亡,虽然大部分都是无甲的跟役,也让他心下痛惜,这些人都是甲喇中作战多年的勇士啊,没想到却是死在这里。
而且己方很多勇士身披重甲,却仍是被打穿盔甲,惨死在明军的火器之下,这是以前所没有的。却也让他心中涌起不妙之感,预感到要攻下这小小的城堡,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
到了午后,清兵的跟役们在又死伤三十余人后,终于扫清了南门左侧城墙下的一片地方,将那块地方的拒马,鹿角木、铁蒺藜等物清除,还将一段壕沟填上,接着散乱的脚步声响起,三架简陋的长长云梯向城头靠来。
负责这段城墙的左哨甲队队官钟显才,在垛墙的瞭望孔看得清楚,他猛地喝道:“擂石准备!”
立时该队中几个负责抛击滚木擂石的辅兵们紧张地搬了几个擂石,放在垛墙旁几个小型抛石机的抛勺上面,钟显才一声喝令:“放!”
十几块擂石从城上抛下,重重地往城墙外面砸去,立时城下传来了一片的惨叫声。
不过有一架云梯还是靠来,己经搭在了城头上。
钟显才又大叫道:“金汁准备!”
立时又有两个辅兵各用一根铁棒,从一个火堆内吃力地抬起一个大锅,里面烧的都是沸滚的粪汁,恶臭冲天。
于此同时,各队还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长枪兵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