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石头绊倒的?
“大胆逆贼,竟敢当街行刺!图谋不轨,罪无可赦!”
侍卫厉声喝斥。
“来人,拿下!押送衙门!”
“我没有刺人!我真的没有!”
那人瘫在地上,声音嘶哑,满脸涕泪混杂,拼命摇头辩解。
“我只是……只是想趁乱摸点钱!我饿了好几天,实在是走投无路啊!冤枉啊!我发誓没动刀子!我没想伤人!”
“偷钱也犯法!扰乱集市秩序,意图行窃,胆敢冲撞贵人,已是重罪!”
侍卫冷冷瞪他一眼,毫不理会其哭喊,挥手示意两名护卫。
“拖走!关进大牢,待官府审问!”
那可怜汉子被架起双臂,双脚徒劳地蹬地挣扎。
哀嚎声渐渐远去,淹没在街头的喧闹之中。
杨兔见状,连忙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散落的书册一一捡起。
终于捡完最后一本,她轻轻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低声说道:“小姐,还好书没脏,也没被踩坏。不然你熬了整整七天七夜的心血,可就全白费了。”
“呸!乌鸦嘴!”
苏眠眠猛地瞪她一眼。
“你闭嘴吧!这可是我一字一字亲手抄录的,整整三百六十页,每笔每划都不敢马虎。要是毁了半页,我都得心疼死!怎能容它沾一点灰?”
那男子原本已准备转身离去,听到抄字时,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眉梢轻轻一挑,眼神微敛,似有所思,却又转瞬恢复平静。
他低头看着这小女孩,她圆圆的小脸粉嫩嫩的,那双眼睛尤其明亮。
他心里莫名一动,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不由得脸上堆起笑意。
“小丫头,这些书……卖给我,好不好?”
苏眠眠静静地盯着眼前这男人。
他的身姿挺拔,衣着虽不张扬,却自有一股冷峻的气势。
周身萦绕着一股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气息。
可她偏偏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笑嘻嘻地抬起头。
“大哥,你是想买我这些书吗?可它们就是些字配上画儿的玩意儿,讲的也是些寻常故事,纸也不算好,墨也淡,普通得紧呢。”
男人听了,忽然轻笑了一声。
他的眼神变得温和起来,语气也轻缓了许多。
“我就爱看这种字画儿的书。纸旧些不怕,墨淡也无妨,图的就是个趣味。小姑娘,能不能割爱,卖给我?”
苏眠眠歪了歪头,一手托着下巴,仰头望着屋顶,假装认真地思索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点了点头。
“行啊,可以卖你。可这不是一本两本,是整整一摞,你确定全都要?别买了后悔,回头又嫌贵。”
她说着,不动声色地冲角落里的杨兔眨了眨眼。
杨兔立刻会意,麻利地站起身,快步走向墙角那堆用麻布盖着的旧书。
她一本本地将书抱出来。
不多时,便将十几本厚厚薄薄、大小不一的书整整齐齐地摆满了整张木桌。
“全要。”
男人语气坚定,目光扫过桌上那堆书,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珍视。
“我姓柳,单名一个晟字,你喊我柳大哥就行。”
“好嘞,柳大哥!”
苏眠眠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她抬手往店里一请,动作大方。
“这是我二伯开的店,不大,但还算清净。外头风大,咱进里头坐,边喝茶边细聊。”
一进屋,杨兔便麻利地端上了热茶。
茶香袅袅,水汽氤氲,升腾起一片淡淡的雾气。
这茶可不是寻常货色。
当年苏眠眠在后山荒坡无意中发现了几棵老茶树。
枝干虬曲,树皮斑驳,年岁不知几何。
她好奇采了嫩叶,回家亲自翻炒,反复试制。
竟炒出了一泡清香扑鼻、甘甜回喉的好茶。
后来这茶成了家中独一份的宝贝。
连亲戚来了都舍不得多给。
柳晟诚端起茶杯,动作沉稳,目光落在杯中。
只见茶叶在热水中缓缓舒展,碧绿欲滴,通体透亮。
一缕清幽的香气顺着热气钻入鼻尖,沁人心脾。
他轻抿一口,茶汤滑过唇舌。
甘醇的滋味瞬间在口中漾开,如山泉流过舌尖,清冽而不涩。
咽下后,喉间还余着丝丝甜意,久久不散。
“这茶,真绝了。入口清润,回甘绵长,香气高雅却不张扬,叫什么名儿?”
“龙井。”
苏眠眠答得坦然,语气平静。
“听人说的,这种茶叫龙井,咱们家后山刚好有那么几棵,我就随手采了些,自己炒了尝尝,没讲究什么工艺。”
她说得轻巧,心里却暗自嘀咕。
这人眼神太准,谈吐不俗,衣着虽简却质地上乘,一举一动都透着贵气。
这茶他一喝就懂,分明是懂行的主儿。
八成不是普通角色,来头恐怕不小。
柳晟诚听完,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他放下茶杯,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语气随意却带着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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