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昕低头思虑,付静言轻轻抬起她的下颌,打手语:【我再去一趟军机处,你先回去。】
他转身上马离开。
殷天泽走过来,刚想说话,容昕直接走到林枭身侧:“襄王殿下,您送我回侯府,顺便计划一下南下的事。”
林枭有些意外,他托着容昕的腰,将她扶上车辇。
殷天泽看着他们的马车开启,眯起眸子冷哼。
车辇内,林枭侧头看着容昕,嗓音低柔:“你不生气了?”
容昕眼眸微闪,脑子飞速运转,不动声色。
林枭见她看着窗外不言语,试探着握住她的手,见她没有拒绝,便缓缓握紧。
容昕搜刮了所有记忆,但是没有想到林枭在上一世回朝后的任何细枝末节。
难道林枭上一世死在北境,并没有回朝?再或者,上一世他没有被叫走,死在二殿下的寿宴上?
林枭不知道容昕在想什么,他轻轻按捏她的手,喉咙轻滚。
容昕忽然想到,上一世百姓口中确实有个天下兵马大元帅,但不是林枭,而是那个南方军的大将军萧玄,所以说,这一世林枭替代了萧玄,那萧玄就是他的克星。
容昕将手抽出来:“刚刚皇上说你和萧玄熟识?”
林枭有些意犹未尽,手中的柔软温香还在,他点点头:“我去北境之前在京城驻军和他有过交往,他是世家子弟,性子冷傲,与其说熟识不如说有过节。”
容昕眉梢微挑:“他相助殷天泽,你不怕他和你为敌?”
“我怕他?”
林枭浓眉蹙起,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嗤笑:“他在我眼里就是个纨绔子弟,绣花枕头,根本不值一提。”
容昕低低一笑。
到了侯府,明二在门口等待,容昕对林枭说:“我走了,明日出发,你仔细安排行程,争取马到成功不要耽误时间。”
林枭又拉住她的手:“容昕,此事若成,必能让付静言监国,你可以试着接受我。”
容昕看了他一眼,抽出手:
“你还是先把正事办了吧,别给我画大饼,我可不吃这一套。”
她撇撇嘴下了车辇,明二扶住她,进了侯府。
回廊中。
容昕侧头看着明二:“你还不休息一下,你看你鼻青脸肿的。”
明二有些尴尬,低声说:“无妨。”
回到书房,容昕指指椅子:“坐下。”
她转身在柜子上找出外伤的药酒,站在明二面前,将药酒倒出来,涂在他脸上的青紫淤伤上,缓声道:
“明日你陪我一起南下。”
明二连忙说:“我一定保三少夫人周全……哎呦。”
容昕嗤笑:
“就你,以后不要招惹林枭,人家是血战沙场的元帅,你们也就能打个侍卫走卒,你就在我旁边恶心他,别让他为所欲为就行。”
明二气恼沮丧地说:“我那么没用,还是死了算了。”
容昕给他上完药,轻轻捏了捏他的下颌:
“下次聪明点,打不过不会智取吗?哪有那么多武力值爆棚的,懂不懂四两拨千斤,小笨蛋。”
明二耳朵红了,他抬眸看着容昕,咽了咽喉咙,抿抿唇,欲言又止,最后羞答答说:“三少夫人,之前在东宫的时候,皇后娘娘让赵六侍过寝。”
容昕一边讲药酒放回书架,一边问:“赵六?他不是死在万相山了吗?难道皇后晚上见鬼了?”
“我不是说赵六。”明二憋得脸色涨红,抿抿唇说:“我是说……其实那次皇后看上我了。”
容昕转头看着他,扑哧一声笑了:“你?原来皇后喜欢你这一款?你还有这心思吗?我把你送给她。”
明二忽地站起身,急得额头冒汗,结结巴巴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容昕脸色一沉,眯起眸子赶他:
“去去去,赶紧回去休息,明天跟我出发了,别没事找事,小心付静言那个醋坛子揍你,快滚。”
明二又磨蹭了一会儿,委委屈屈地出去了。
容昕坐在书桌前,默默思前想后,这次南下非同小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就失去了最佳的上位机会。
等到萧玄回到京城,就比较麻烦。
好处是可以利用他和林枭的矛盾辖制林枭,让他远离殷天泽支持自己,坏处是殷天泽多了助力。
所以最好搞定禾州匪帮,让付静言监国临朝,这样就有把握了。
她轻轻出了口浊气,要离开付静言南下,还是和林枭一起,心里真是膈应,今晚是最后一晚,心里万分不舍。
要大战三百回合!
天色黑透,付静言才从军机处回来。
他推门而入,连忙打手语:【江清流的飞鸽传书来了,他同意和谈,并且要面谈,那你正好南下,不谋而合。】
容昕倚靠在床头,放下手中的禾州地形图:“那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付静言点点头,打手语:【我去沐浴,你等我。】
说罢,他转身进了耳房。
容昕抿抿唇,她自然知道等他什么。
不多时,付静言披着寝衣走出来,一边用巾帕擦着洇湿的头发一边熄了书桌旁的灯,然后销了门,放下内间的帷幔。
等他上了床,放下床幔,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他转身膝盖触床,脱掉白色寝衣,湿发缠绕在赤裸的脊背上,他伸手将挡住眼睛的头发往后拢了拢,伸手去拉容昕的被子。
容昕抿抿唇,拉住被子:“给我下药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别打算就这么糊弄过去,你把殷墨寒藏在哪里了?”
付静言垂目看她,迟疑片刻。
没有像往常一样温柔打手语解释,他水润漆黑的眸子燃起暗火,猛然撩开容昕的被子,像剥葱一样脱了她的衣服,一把将她掀翻在枕头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