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没有再说下去。
两人出了侯府,坐上轿子。
路上颠簸,容昕一直犯恶心,从窗口看着外面似乎是到了京郊,树木郁郁葱葱,远处山林环绕。
路上开始出现腰间佩剑的东宫暗卫,层层设岗。
过了第三道关卡,侯爷和容昕下了轿子,两个暗卫带路,顺着一条小路穿着一段密林,前方豁然开朗。
林子里竟然开辟出这么大一块场地,有马球场那么大。
付静言身着白色骑装,胯下一匹白马,一人一骑像白色闪电从教场上驰骋,他直起身子搭弓射箭,数箭并发连中靶心。
容昕看得目瞪口呆。
“他……还用练这个?是不是带军作战也要他这个替身代劳?”
侯爷捋着胡子一怔,转头瞥了她一眼:“你知道的太多了,阿昕,以后静言的事不准你再打听。”
容昕不可置信地转头看侯爷:
“还真是这样?那他一打手语不是露馅了?”
侯爷蹙眉:“自然有专门的人配合。”
容昕挑挑眉出了口浊气:
“东宫太子就是个惹祸的废物,我看翠芝说的没错,就应该让……”
她赶紧噤声。
侯爷眸子一凛,看着她:“你刚才说谁?”
容昕想起翠芝说侯爷是个狼心狗肺的男人,莫不是他们俩当年……有过什么情事?
八卦的心压不住,容昕清了清嗓子,看着侯爷的脸色说:
“侯爷,你在大理寺关押的那个老熟人,她当年和您是不是有点什么……”
侯爷脸色一垮,眼神有些慌乱,瞪着她训斥:
“你这丫头,天天乱打听,小心知道的太多了把命丢了!”
容昕眨眨眸子:“看您这神情,是有,您不想知道她现在如何?”
侯爷叹了口气,沉吟良久说:
“御史台已经将她调到刑部大牢,不过我让刑部将她安置到好一些的牢房,善待她,这件事你不要对静言说,他也没有办法。”
容昕心里一紧,连忙问:“您没去看过她吧?”
侯爷缓缓摇头:“我怎么还有脸去见她。”
容昕点点头,酸酸说了句:“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薄情保平安。”
侯爷气得浓眉一蹙,刚要发作,一旁的暗卫过来,低低说了几句,他转身跟着暗卫离开。
容昕轻哼。
若是侯爷知道翠芝在侯府会如何?若是王氏知道会不会翻了天去?
远处付静言看到她,已经策马过来,到了近前勒住缰绳,向她伸出手。
容昕手臂环抱,不理会他。
付静言抿唇轻笑,一夹马腹……
一阵风略过,容昕觉得腰被掠起,人就到了马鞍上。
付静言双手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身,口中一声尖利的口哨,马匹竟然没有缰绳的指引自己跑起来。
“你还有这个本事?”容昕笑道。
付静言双手在她身前打手语:
【我教你骑马。】
“啊?不要啊,我害怕……”
付静言握住她的两个手腕,她只得抓住缰绳。
马越跑越快,风在她耳侧呼啸而过,将她的长发掠起,衣袂飘飞,身后是俊美青年宽阔温暖的怀抱。
突然,付静言将她的手腕抬起,高高拉起缰绳——
容昕惊呼一声,禁不住身体后仰。
白马腾空而起。
前面双蹄扬起,后蹄紧随其后,两人一马在空中飞驰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马蹄稳稳落地,动作干净利落。
付静言搂住她,在她脖颈上落下炙热一吻。
容昕心潮澎湃,付静言又搂着她溜了两圈,停到教场一侧,下了马,把她轻巧抱下来。
容昕没过瘾,张口说:“我还想……”
话没说完,她忽然觉得胸口一阵翻腾,俯身干呕起来。
付静言慌了,连忙对远处的暗卫打了个响指。
暗卫跑过来,拿着牛皮水壶。
容昕喝了一口,脸色苍白,暗卫接过水壶,体贴地问了句:
“三少夫人是不是有孕了?”
此言一出,炸得付静言外焦里嫩。
他猛然转头看向容昕。
容昕也是蒙圈,上次来过月事,总不至于还会怀孕吧?一晚上能管两个月?
付静言脸色低沉复杂,对暗卫打手语:
【你跟侯爷说一声,我先送她回府。】
说罢,直接低身将容昕横抱起,出了教场。
坐在轿子上,容昕还是一阵阵地干呕,付静言连忙给她拍背、喝水。
他忍了又忍,想问,又怕惹恼容昕,最后鼓足勇气,试探着轻轻打手语。
【你……和付子正的?】
“放屁!”
容昕一把夺过水壶自己喝。
付静言抿抿唇,一脸无辜:
【我只是问问,你说没有就是没有,若是怀孕了,就生下来,我做孩子的父亲。】
容昕将水壶扔给他,对他吼道:
“你怎么还一副大义凛然接盘侠的样子?若是怀孕了也只能是你的!”
付静言手中捏着牛皮水壶,浓睫颤了颤,连忙点点头。
回到侯府。
付静言一路将容昕抱到卧房,将她轻轻放到床榻上,盖上薄被,让丫鬟叫来太医。
太医给容昕细细诊脉。
容昕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小红给容昕端着茶盏,笑着问道:
“三少夫人莫不是有孕了?”
容昕瞪了一眼付静言,付静言眨着漂亮桃花眼,垂手站在床榻边,一副无辜忧伤的样子。
太医点点头,将手指移开,看着容昕有些欲言又止:
“三少夫人,您……”
容昕不解地看着他:“您说吧,我怎么了?”
太医又为难地看了一眼付静言,咽了咽喉咙:“我还是先跟三公子说吧。”
他站起身,将付静言拉到一旁,讳言莫深地低声说:
“三公子,少夫人不仅没有孕,还是处子之脉象,您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不举,若是如此,我给您开点药。”
付静言呆愣在那里,半晌没缓过神。
他迟疑着打手语:【你确定?】
太医捋着胡子,一脸地同情,悄声说:
“确定,三公子,您也不要太忧心,很多男子都有这个病症,并不丢脸,万一服药还是不行,若既想传宗接代又想保密……”
太医覆在付静言耳畔,声如蚊讷:
“还可以借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