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绥绥再一次感叹,周建国同志真的十分靠谱,本来差点要打起来了,他主动“舍身取义”换床铺,把这场“争斗”压制了下去。
周建国换到了梁淇的位置,也就是胡决的上铺,因着他们是一起出来的,又一起坐了船,昨天晚上在招待所,也是他们两个人睡在一个房间,多多少少也算是有点交情了。
果不其然,胡决看见周建国来,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也愿意让周建国踩着他的床铺爬上去,气氛眼见着和缓了下来。
梁淇换到了周建国的位置,跟秦绥绥他们一个包厢,这下子,包厢里全是自己人,秦绥绥和贾真真更放心了,两个人直接坐在桌子旁嗑起了瓜子。
“对了,如文哥,你怎么也来坐火车了?”秦绥绥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向整理完床铺爬下来的梁淇。
梁淇笑了笑:“本来就要去滇省进货,原本是过几天的行程,但既然碰上你们了,我就干脆把行程提前了,一起去也有个照应。
秦绥绥点头,没一会儿晕车劲儿就上来了,刚刚吃进去的瓜子都吐出来了,裴九砚打了水给她擦了脸,漱了口,秦绥绥又自己从包里找出一颗晕车药,吃完就睡下了。
她脑袋晕乎得厉害,绿皮火车晃晃悠悠的,再加上晕车药的作用,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车厢里,裴九砚几人一直都保持着安静,等她呼吸均匀绵长了,梁淇才皱着眉,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她一直都这样吗?”
裴九砚点头:“吃了晕车药都没用,这次比去年去长白山还好一些。”
梁淇点点头,没再说话。
三个人睡觉的睡觉,看书的看书。
秦绥绥一觉睡到了中午,午饭时间,火车也正好到了一个小站点,短暂地停靠五分钟。
秦绥绥是被窗外闹闹哄哄的声音吵醒的,有人上车,有人下车,还有一些大胆的,直接把馒头、窝头或者黄瓜、以及其他一些好携带的水果揣在兜里,通过窗户兜售给火车上的乘客,一不小心被发现了,钱都来不及要,揣着兜就飞奔。
秦绥绥迷迷糊糊地起来,发现车窗里只有贾真真一人。
看见她醒了,贾真真忙起身摸了摸她的脸:
“绥绥,你醒啦?好点没有?还难受不?”
秦绥绥点点头,睡了一会儿,精神好些了,大约是这会儿车停了,晕车的感觉也缓和了很多。
“他们俩呢?”
话刚说完,车厢门就被打开了,裴九砚先回来了,他拎着一壶热水,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一个布袋子。
见秦绥绥醒了,他忙把东西放下,跟贾真真一样,上手去摸了摸她的脸,又摸了摸她的头,眼里满是心疼:“还难受不媳妇儿?”
秦绥绥摇摇头,看着那个布袋子:“这是什么?”
“刚才我去打热水的时候,有位老同志在卖自家种的凉薯,我瞧着很新鲜,应该是刚刚挖出来的,就买了,你不是爱吃这个吗?”
他一边说,一边把布袋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七八个干净水灵的凉薯,秦绥绥眼睛都亮了。这种凉薯,在她们老家都叫地瓜,但它跟红薯不一样,呈现不规则的大陀螺或扁球形,大小不一,外皮是浅黄色或淡棕色的,把薄薄的一层皮剥开后,里面就是白生生的果肉,像一块被精心打磨的汉白玉,水分感十足,而且口感十分清爽。
秦绥绥特别爱吃这种地瓜,为此家里之前还特意在菜园里开辟了一小块地来种。每年十月份地瓜成熟的时候,这几乎就成了秦绥绥的饭后水果。
来了琼台岛之后,她好似就没吃过地瓜了,这会儿看见,不免惊喜。
她开心地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裴九砚笑了笑:“上面有点泥巴,我拿去洗洗,回来再剥给你吃。”
等裴九砚再回来的时候,火车已经开动了,梁淇也正好跟络腮胡大刘一起回来,看见秦绥绥醒了,他笑了笑,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醒啦?还难受不?喏,橘子给你。”
看着桌子上的一包橘子,至少超过了十个,青黄青黄的,看着就好吃。
“你哪儿来的橘子?还这么多?”不怪秦绥绥好奇,实在是这个年头,水果本来就少,更别提这么新鲜水灵的水果了。
大刘还没有走,他手里拿着另外一包东西,笑眯眯地递给秦绥绥,语气也极为轻快友善:“那肯定是去买的呀,老大说你晕车的厉害,正好这边有兄弟,特意去老乡家里买的橘子,差点没赶上火车呢!”
“还有这包点心,也是给你们吃的。”他说完,也不顾梁淇警告的眼神,径直把东西递给秦绥绥,又跟梁淇打招呼:“老大,我先过去了,你有事喊我。”
说完摇摇摆摆地走了。
似乎是担心裴九砚误会,梁淇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裴九砚脸上的神情没变,反而笑着调侃:“你不会光买橘子和点心,忘买饭了吧?我们早上可没打包你的份儿啊!”
梁淇笑了:“瞧你那样,哥还能跟你们抢吃的?”说着又从兜里掏出几张饼子和几个鸡蛋。
午饭时间,哪怕包厢门关着,也能闻到外面飘散的各种食物的香气。
秦绥绥吃了两个橘子,又吃了个拳头大的地瓜,感觉舒服了很多,又在裴九砚的强迫下吃了小半碗煲仔饭、两个虾饺,还吃了几块芋头糕。
睡了一上午,她这会儿已经没了困意,好在裴九砚打了热水,她干脆拿出自己带的茶叶,往军用水壶里丢了一点儿,直接泡了杯清爽的绿茶,没事儿喝一口也能缓解缓解晕车的难受。
梁淇闻到香气,挑眉问:“十里香?”
秦绥绥见他居然一闻就出来了,也笑了:“你这么懂?一闻就能闻出来?”
梁淇笑了笑:“那不是,咱们从去年开始也有了一条茶叶供货链,喝得多了,那不就是一闻就出来了吗?”
“快,给哥也来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