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真真说到做到,第二天早上,给秦绥绥、裴九砚和周建国三个人一人买了一份双皮奶和一份肠粉,秦绥绥的肠粉还是加了牛肉的!
一直在队伍里没什么存在感的胡决脸色看着不是很好看。
这些人里,除了秦绥绥跟胡决认识,其他人都不认识他。担心他心里有意见,影响队伍的团结,所以秦绥绥还是认真解释了一下:“真真这是感谢我们昨晚把吃的分给他,还有昨天我们的吃食被驴车撞掉了,也是周建国同志帮我们捡回来的。”
胡决闻言点点头,而后端着自己点的那份云吞面独自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秦绥绥也没理他,他们又不熟,肯定不会请他吃饭。自己该解释的也解释了。
这会儿还是早上,茶楼的茶点比昨天晚上的种类要丰富很多。担心秦绥绥一会儿在火车上吃不惯,裴九砚又单独点了两份煲仔饭,还点了几个虾饺,留着中午当午饭,又把糯米鸡、叉烧包,还有昨天秦绥绥她们没买到的萝卜糕、芋头糕、松糕、马仔各买了一点,这些都是糕点,可以让她无聊的时候吃。
他是因公出差,又用的是均用粮票,而且他们人数也多,所以国营饭店的服务员没说什么。
秦绥绥本来想自己去买的,没想到裴九砚这么贴心,她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裴九砚忍不住失笑。
吃完来到火车站等了半个小时,火车就来了,一行人顺利上车。
1971年,羊城并没有直达滇省的火车,他们需要从羊城先坐火车到湘省的沙市,而后换乘京广线上的列车,再走湘黔铁路到黔省的贵市,而后再换乘贵昆铁路的列车到达昆市,如此才进入了滇省的地界,至于去下面的其他市镇,还需要再坐汽车。
如此一段曲折的路程,光是在火车上都需要耗时2-3天,再加上坐汽车的时间,秦绥绥想想都觉得痛苦。
好在他们都是因公出差,组织安排的是软卧车厢。只是一个包厢里面只有四个床位,他们有五个人,当时他们是在窗口买的票,正好胡决被分配到隔壁包厢去了。
看着他们四个人在同一个包厢,胡决暗暗捏了捏拳头,自觉走到他们隔壁。
秦绥绥和贾真真面面相觑,刚才胡决的脸色他们都看见了,但这又不是他们故意的,售票员分配车厢是随机的,他们也没有刻意要求什么呀。
几个人各自找到自己的床铺,并且把东西都收拾好。贾真真和秦绥绥是女同志,爬上爬下比较麻烦,裴九砚和周建国自觉把下铺的位置让了出来。裴九砚自然睡在秦绥绥上铺,周建国睡在贾真真上铺。
包厢里面靠窗的位置有一个小桌子,几个人把东西放好之后,秦绥绥就把自己包里带的瓜子放在了桌子上,几个人可以一边唠嗑一边嗑瓜子。
想着那边的胡决,到底也是实验室的人,未免自己的任务还没开始就起内讧,秦绥绥还是抓了两把瓜子,用纸巾包好,准备送去隔壁包厢,顺便宽慰宽慰胡决。
相处这两天,秦绥绥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胡决看着年纪比他们大,实则心眼儿比他们小,还爱生闷气,关键还跟自己不熟,也不知道组织为什么把他派出来。
因着包厢就在隔壁,裴九砚坐在门口的位置,看得到秦绥绥,所以没有跟过去,就坐在那里看着她。
秦绥绥捧着一捧瓜子,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胡决怒气冲冲的声音:“你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允许就踩我的床铺!你的脚那么脏!”
然后便是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我那是没经过你允许吗?我说了三遍,你就跟耳聋了似的,而且我是隔着我自己的衣服踩的,怎么?难不成你让我自己长翅膀飞上去?”
“你小子,是不是故意找我大哥的茬?”又一个凶神恶煞的声音传来,里面感觉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秦绥绥皱眉,刚才这个声音……她走到隔壁包厢门口,看着叉腰站在那里的人,顿时眼睛一亮:“如……哥!”好险,一开口差点暴露了梁淇的身份。
梁淇看见她,也笑着点点头:“正准备过去跟你们打招呼呢。”跟梁淇一起的络腮胡大汉也笑着跟秦绥绥点头。
胡决一看,这人居然是秦绥绥的哥哥,顿时更加生气了:“秦同志!你来说说看,你哥哥不经过我允许就踩踏我的床铺,是不是他的不对?”
秦绥绥皱眉,她走进来的时候也看见了,胡决的床铺尾部,确实垫了一件衣服,她看向胡决,尽量放低声音:“胡同志,我哥踩的是他自己的衣服,并没有挨到你的床铺,不然你让他怎么上去呢?”
胡决听秦绥绥不帮自己说话,更生气了:“干我们这一行的人,不是都忌讳不干净的东西吗?”
“什么叫不干净的东西,你小子嘴给我放干净点儿……”络腮胡大汉气愤地指着他。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裴九砚和贾真真他们也过来了。
看见梁淇,裴九砚倒是不惊讶,似乎早知道他也会来,贾真真却很高兴,她本就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在琼台岛的时候,因着秦绥绥的关系,她们每次去梁淇的黑市,都能用最优惠的价格拿到好货,所以她对梁淇这种讲义气的兄弟也很有好感。
“哎呀,是梁同志!大家都是熟人,都是好同志,快别吵了!”贾真真跑过来打圆场,她看向胡决:“胡同志,你别那么小气嘛,大家出门在外,应该要互相扶持,互相帮助。”
秦绥绥也开口:“是啊胡同志,你别忘了我们出来的任务,这才刚开始呢。”她是项目负责人,此时这么说,也是让胡决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任务。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胡决显然也畏惧络腮胡大汉,更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能就坡下驴:“行行行,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算我倒霉!”
梁淇没说一句话,手插裤兜,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周建国看了胡决一眼,又看了梁淇一眼,在僵持的气氛中突然开口:“要不我们换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