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像一条扭曲的黑蛇,从十里外的山谷中升起。李云龙站在马背上举着望远镜,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直到皮革制成的镜筒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赵家裕——那个半月前还炊烟袅袅的山村,此刻已陷入火海。
"团长!侦察兵回来了!"张大彪胸口的绷带还渗着血,却坚持跟队行动。他身后,三个侦察兵满脸烟灰,最年轻的那个嘴角不停抽搐,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的景象。
"说。"李云龙放下望远镜,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传来。
"鬼子...鬼子一个中队凌晨偷袭,"侦察班长王喜武声音嘶哑,"见人就杀,连吃奶的娃娃都不放过...现在还在村里..."
李云龙腮帮子上的肌肉绷出凌厉的线条。三天前,他刚从毒气战的昏迷中苏醒,就接到旅部急报:山本特工队化整为零,正在根据地周边村落制造屠杀。赵家裕是第六个受害的村庄,也是最大的一个。
"全速前进!"李云龙翻身上马,驳壳枪在腰间晃动,"一营从左翼包抄,二营断后,特战队跟我正面突击!"
部队像一张拉满的弓骤然松开,沉默而迅猛地扑向燃烧的村庄。没有战前动员,没有豪言壮语,只有急促的脚步声和武器碰撞的金属声。每个战士都清楚他们要面对什么——不是堂堂正正的战斗,而是一场复仇。
距离村子两里时,焦糊味已经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李云龙示意部队放慢速度,派出尖兵探路。他自己则带着警卫员小陈摸上一处高坡,仔细观察村内情况。
赵家裕的惨状透过望远镜清晰呈现。大部分房屋已经烧得只剩框架,街道上横七竖八躺着村民的尸体。几个日本兵正把最后一批幸存者赶向打谷场,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家伙举着军刀,似乎在训话。
最刺眼的是村口祠堂——张老汉的尸体被刺刀钉在朱红色的大门上,鲜血顺着门板流下,形成一个诡异的"∞"形状。李云龙胃部一阵绞痛。这个教他认草药、给他纳过鞋底的老人,竟被如此虐杀!
"团长,不对劲。"小陈突然压低声音,"村西的林子太安静了,连只鸟都没有。"
李云龙调转望远镜。确实,村西的桦树林死寂得反常,几处草丛的倒伏方向也不自然——有埋伏!山本这是设了个套,用村民当诱饵引他上钩。
"传令兵!"李云龙眼中寒光闪烁,"告诉一营长,按'铁砧'方案行动。"
二十分钟后,村东突然枪声大作。一营的战士们高声呐喊,摆出全力进攻的架势。村内日军立刻还击,同时西侧树林里冒出至少两个小队的伏兵,向一营包抄过去。
就在日军注意力被吸引的刹那,李云龙亲率特战队从北侧悬崖索降而下,直插村中心!这个路线是日军没想到的——三十多米高的峭壁,常人根本不可能攀爬。但特战队经过严格训练,借助绳索和岩缝,像一群无声的幽灵降落在敌人后方。
李云龙双脚刚沾地,就看见三个日本兵正拖着个年轻妇女往磨坊里拽。女人衣衫破碎,哭喊已经嘶哑。没有犹豫,李云龙抬手就是三枪,全部命中后心。三个鬼子像麻袋般栽倒,到死都不知道子弹从哪来的。
"清理房屋,解救乡亲!"李云龙低声命令,"优先干掉军官和通讯兵!"
特战队分成五组散开。李云龙带着小陈直奔打谷场,那里聚集着最后几十个村民,被十几个日本兵看守着。一个佩戴少将军衔的军官正在用生硬的中国话审问什么,不时用刀背抽打跪在地上的老者。
李云龙隐蔽在草垛后,仔细观察敌人分布:四挺轻机枪分别架在四个角落,其余士兵呈扇形警戒。强攻会造成村民伤亡,必须另想办法。
"小陈,燃烧瓶。"李云龙伸手。警卫员从背包里取出三个用煤油浸泡过的酒瓶,塞上布条。这是李云龙根据前世记忆设计的简易武器,在独立团还是秘密装备。
"我数到三,一起扔。"
布条点燃,三团火球划出弧线落向打谷场。两个准确命中机枪位,第三个在日军人群中炸开。灼热的火焰瞬间吞噬了三个鬼子,他们惨叫着在地上打滚,却怎么也扑不灭这黏稠的火焰。
"杀!"李云龙一跃而起,冲锋枪喷吐火舌。
混乱中,日军少佐反应奇快,一把拽过身边的老农挡在身前。李云龙的子弹全部打在老人身上,溅起朵朵血花。
"畜生!"李云龙怒吼着更换弹匣。少佐趁机躲到碾盘后面,指挥残兵组织反击。几个日本兵挺着刺刀冲来,被小陈用手榴弹炸翻。
战况胶着之际,村口突然传来熟悉的冲锋号——张大彪带着二营杀到了!日军腹背受敌,阵型大乱。那个少佐见势不妙,竟一刀劈倒身边的村民,企图趁乱逃跑。
"想跑?"李云龙抄起一支三八大盖,屏息瞄准。枪响的瞬间,少佐刚好转向,子弹本该打中后心,却只穿透了他的肩膀。这家伙踉跄几步,钻进了一条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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