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嬴子夜并未在墨家机关城久留,立即率军返回东郡,准备稍作休整。
仅留下公输仇那老家伙,在机关城里专心钻研。
铁蹄声轰鸣,千余名精锐骑兵整齐划一地驰骋而过,扬起漫天尘土。
车队 ** ,一辆华丽的马车疾驰而过,轮轴碾过泥泞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音。
虞姬握紧缰绳,时不时抽打马背驱赶前行,神情专注却又隐含烦躁。
尽管如此,她脸上的怒意和不悦显而易见。
这一切的根源,都源于车内之人——嬴子夜。
虞姬心中怨气难消,自己在外辛苦驾驭马车,而嬴子夜却在车内安逸自在。
一路上,她已察觉数次来自车厢内部的异常动静。
道路崎岖,马车晃动本属常事,但周围士兵未有察觉,唯有她坐在车外,清楚感知到异样。
能够明显感觉到。
这种奇异的震颤,源自何处,无需多言。
虞姬轻轻咬住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羞愤,心中暗自嘀咕: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疲倦吗?”
与此同时,在马车内。
精致的熏炉置于 ** ,缕缕香烟徐徐升起,不仅驱除异味,还能令人精神振奋。
身穿华丽花纹长裙、身材婀娜的田言儿,因体力耗尽而半靠在车厢壁上。她身姿丰满,妩媚动人,此刻脸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平添了几分娇艳之美。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此刻的田言儿与平日判若两人。仿佛焕然一新,光彩照人。似乎得到了某种滋养,容貌愈发精致。她的眼波流转,尽显小女人的柔情。
而赢子夜正躺在她的腿上,闭着眼睛,享受着那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
许久之后,他睁开眼睛,略带调侃地说道:
“感觉如何?请医者看过没有?没什么大事吧?”
话音刚落,田言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窘迫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用细弱的声音回应:
“看...看过啦,医者说控制频率就好,短期内不宜过度。”
声音轻柔如水,绵绵不绝。
这哪还有平时的冷傲模样?
看着田言儿如此害羞的模样,赢子夜忍俊不禁,摇了摇头,不再继续打趣,而是双手枕在脑后,平静地说:
“想来,信件应该已经送到赵高的手上了吧。”
此言一出,田言儿迅速回过神来,神情恢复平静,微微点头确认:
“嗯,不出意外的话,赵高已经收到了。”
话音落下,她心中泛起复杂的涟漪。
此次背叛赵高,假传消息,虽是应嬴子夜之求,但其实她内心并未纠结太久。深知母亲的遭遇与结局,田言从未想过把自己困于罗网之中,成为无情无义之人。早在很久前,她便开始谋划自己的未来。更何况,她终究只是个女子,身体已托付给嬴子夜,且是心甘情愿。因此,这次设局陷害赵高不过是顺理成章之事。
然而,想到这里,田言轻轻皱眉。望着怀中的嬴子夜,她柔声说道:“可我深知赵高的性格,他向来谨慎多疑,恐怕不会轻易相信那封信的内容。”
嬴子夜听后,嘴角浮现一抹神秘的笑意,自信地说:“他会信的,一定信。”他对这一点如此笃定,是因为他洞悉人性。对付像赵高这般多疑之人,绝不能提供建议,否则对方必定怀疑是在刻意引导。唯有让赵高自行推理得出结论,才能深信不疑。再加之赵高对他心存畏惧,因此绝不会错过这个在他眼中难得的机会。
想到此处,嬴子夜冷笑一声。赵高接连两次全军覆没,即便罗网势力再庞大,短期内也无法恢复元气。到那时,失去诸多高手的赵高将如同被拔牙的猛虎,不堪一击。而实际上,赵高不过是个家奴,在嬴子夜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也不值得耗费精力周旋。只是现在赵高远在咸阳,鞭长莫及罢了。而且,嬴子夜并不急于除掉赵高,毕竟多次与他作对,若是一举解决,未免显得太过草率。
事情过于廉价,反而令人不安。他此刻的态度,恰似一头猛狮逼近猎物,那种明知避无可避的恐惧,犹如溺水之人渐渐窒息,远比直接的威胁更加骇人。
田言听闻赢子夜坚定的话语,心中满是疑惑,不知他为何这般笃定。但她并未多问,聪明如她深知男人爱面子的道理。对此,赢子夜心知肚明,但他只简单活动了下身体,随后掀开帘子眺望外景。
不久后,他眉头微蹙,察觉到异样。四周护送的士兵虽装备整齐,但士气低落,神情疲惫不堪。赢子夜思索片刻,走出车厢,厉声道:“停下!”
刹那间,所有人遵命驻足。章邯与众多秦军骑兵齐齐勒马,满脸困惑地回望于他。赢子夜目光如刃,扫视众人后冷冷发问:“看来大家状态不佳啊,难道是刚经历一场大战太过疲倦?”
“我大秦勇士何时变得如此脆弱?”
话语刚落,千余名骑士低头沉默,面露惭愧。见此情景,赢子夜面色愈加冰冷,怒喝道:“当初从咸阳出发时,王贲将你们捧得极高,称你们为百万铁骑中的佼佼者。可如今看来,果真名不符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