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边的空气带着水汽的清凉,却驱不散众人心头的沉重和身上的伤痛。短暂的喘息让疲惫和疼痛加倍袭来。
众人拖着伤体,沿着湍急的小河向下游艰难前行。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找到一块相对空旷、地面干燥些的河滩地。
“就在这歇会儿吧,处理下伤口。”吴携喘着气说。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坐下。阿柠拿出仅剩的一点应急药品,先给阿久处理了擦伤,再处理了自己细微的小伤。
吴携帮检查番子子的手臂伤口,眉头紧锁起来。
“番子,你伤口很深,感染了会很麻烦,得重新清理包扎,但我们没有足够的止痛剂了…”
番子咬着牙,额头全是冷汗。“死不了,小三爷你看着弄。”
胖子哼哼唧唧地解开衣服,让吴携看他胸口的淤青,一大片深紫色,看着就吓人。
“天真,你给胖爷看看,骨头没断吧?就是疼得厉害,喘气都疼…”
张祁灵沉默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肋部,衣服被撕裂的地方,皮肤一片青紫,微微凹陷下去,显然伤得不轻。
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简单地活动了一下,确认骨头没有明显错位,便独自走到河边清洗手上和刀上的污血。过了一会儿,他身影一闪,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河岸边的密林里,谁也没注意到他去了哪里。
予恩大概知道他是去见陈雯婧了,恐怕来了这恐怕也不好过,被他踩的那只腿不残也得跛着脚。
予恩嘴角勾起,看着自己手上的星蚀鞭想着,可惜来的不是吴三行,要不就可以看到坡脚版心上人。
身体猛地一僵!他体内沉寂的蛊虫毫无征兆地剧烈躁动起来,一股强烈的、带着某种诡异共鸣的牵引感,像无形的钩子,猛地拽向河滩下游的某个方向!这感觉强烈得让他几乎无法忽视。
予恩眼神一沉,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顺着那股强烈的牵引感,准备朝着下游快步走去。
“小恩!”吴携刚帮胖子检查完伤势,抬头就看到予恩要离开,急忙喊道,“你去哪?这里太危险了,别一个人乱走!”
胖子也喘着粗气附和。
“就是啊小予恩!那野鸡脖子指不定在哪儿猫着呢!还有那条大长虫!别瞎跑!”
予恩脚步顿了一下。他本不想理会,但想到后面他们那烦人的“主角”身份和系统的潜在规则,还是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声音冰冷简短。
“恩。我会小心。”说完,不再停留,身影迅速消失在茂密的河岸植被后。
阿柠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予恩消失的方向,没说什么,继续低头处理着伤口。在她看来,予恩是她的人,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不会轻易离开队伍。
阿久看着予恩离开的方向,有些紧张地想问什么。
阿柠就低声道。“不用担心,他有分寸。”阿久这才稍微安心了些。
番子疼得直抽冷气,根本没心思管予恩的去向,只盼着吴携快点处理好这要命的伤口。
予恩顺着体内蛊虫越来越激烈的指引,拨开茂密的蕨类和低垂的藤蔓,沿着河岸向下游走了大概一二百米。河水在这里变得稍微平缓,形成一个小回水湾,岸边堆积着厚厚的枯叶和浮木。
那股牵引感几乎要破体而出!
他停下脚步,目光锁定在前方一片被巨大浮木半遮挡的泥泞河滩上。
悉悉索索…
伴随着枯叶被碾碎的细碎声音,一个身影正艰难地从那片散发着恶臭的泥潭里往外挣扎。
那人浑身裹满了黑褐色的湿泥,几乎与河滩融为一体,只有动作带起的泥浆滑落时,才勉强看出人形。他的一条腿明显受了伤,每一次拖动都显得异常沉重,在泥地上犁出深深的沟壑。
终于,那人挣扎着在浮木旁坐直了身体,背靠着冰冷的木头,大口喘息。他抬起沾满泥浆的脸,胡乱抹了一把,露出被污泥覆盖的五官轮廓。当那双眼睛透过泥污的缝隙,准确地捕捉到站在不远处的予恩时,动作瞬间凝固。
汪牧。
他布满泥污的脸上,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开一个弧度,形成一个沾满泥点的、僵硬的“笑容”。那双眼睛,透过泥浆的遮挡,像两把没有温度的刀子,在予恩身上来回刮过。
“呵…”汪牧发出一个短促的气音,带着泥水呛咳后的沙哑,“看来你的状态还不错。”他喘息着,声音像是砂纸摩擦,“我还在想,那东西闹腾得这么凶,你什么时候才会被叫过来?”
予恩站在原地看着泥潭里狼狈不堪的汪牧,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只有冻彻骨髓的寒意。
“你还都没死透呢。”他的声音平直,没有任何起伏,“蛊虫怎么会跟你有牵引?”
汪牧嘴角那点虚假的笑意加深了些,牵扯着干裂的泥壳。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
他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掌控感,尽管此刻他狼狈地陷在泥里,“你只需要记住,完成我安排给你的事就好。”他顿了顿,喘息平复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命令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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