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的东北田野,天气已经转凉,但正午的阳光依旧毒辣。
金黄饱满的水稻在风中起伏,沉甸甸的谷穗压弯了腰,远远望去,整片大地像一片翻滚的麦浪,阳光下泛着灿灿的光。
(这个要解释一下,正常来说河南等地一般是在七月末,八月份开始收麦的,东北有的地方是九月份,不同地方有所不同!!不要较真!!)
村子里年轻的娃娃都出去上班了,剩下都是一些五六十的男人们分散在田里,田少的就直接弯腰挥镰,动作利落地放倒一排排稻子,有的挑着刚割下的稻捆,脚步沉稳地往拖拉机上送,田多的当然是直接开着大型收割机,“突突突”地在田间来回碾压,机器过处,稻杆被整齐地切断,稻粒被迅速剥落,堆进斗仓。
高家的种植面积在村里也数一数二的,所以也要机器收割,不过村子就几台机器,还没有轮到他家。
高云涛只好戴着草帽,弯腰在田垄间收拾倒了的谷穗,汗水沿着额头滑到下巴,在土黄色的衬衫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他直起腰擦了把汗,远远望了眼村口的二叔,二叔已经六十了,但干起活来从来不输年轻人,这会儿正站在收割机旁整理稻捆。
突然,“砰!”一声闷响。
紧接着是一阵尖锐的、撕裂般的惨叫“啊——!!!”
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计,惊愕地抬头。
只见收割机的车轮下,鲜血淋漓的地面上,躺着一个人,一条手臂已经血肉模糊,只有一层皮肉勉强连着,像是被硬生生撕裂的布条。
太惨了,不少帮忙的看见这一幕直接昏了过去。
“我C,二叔?!”
高云涛脸色骤变,几乎是狂奔过去,草帽被迎面而来的风掀翻,滚落到泥泞的田埂边。
那个开收割机的司机满脸煞白,看见人都往这跑就知道出事了,急忙从驾驶舱跳下来的时候看见这一幕腿直接抖了起来。
“TMD,我、我就扭头看了眼手机.....”但已经没人听他解释了。
“完了,完了,我家孩子上学的学费..........”他又自言自语的说着。
所有人都慌了,喊医生的、找电话的、跑去村口拦车的,乱成一团。
高云涛冲到二叔身边,刚伸手想碰,二叔猛地抽搐,痛得整个人蜷缩起来,血顺着田垄流到泥里,像一条蜿蜒的红蛇。
“别动!别动!等医生!”高云涛急得嗓音都变了调,可手臂都已经快断了,谁能等?
他哆嗦着掏出手机,拨了120,嘴里下意识重复着。
“快快快!我们这有人手断了,赶紧来,对对就是这……”
大约十几分钟120的声音就响彻村里。
镇医院的走廊狭窄陈旧,墙皮剥落的斑驳在日光灯下格外刺眼。
长椅上坐满了村里来的亲戚,个个沉默不语,偶尔低声交谈几句,声音里全是惶恐。
“那可是胳膊啊,太惨了....”
“二叔,这真是...哎!!晓燕来了没啊?”
“已经去通知了,应该马上到了,晓燕去年刚生了孩子,这真是....”
室内,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医生脸色凝重,举着CT光片对高云涛说道。
“片子拍完了,但这情况不太理想啊……”
“骨头已经还行了,但是神经肌腱受损,我们这儿条件不够,必须赶紧送省城大医院,三小到六小时是可以完全修复的…就看你们能不能有办法了…”
“这....”
高云涛双手攥着头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是他亲二叔啊,他的喉咙干涩得像是吞了一把沙子。
“省城...这么远,怎么送?救护车起码六个小时以上,这真是...”
门口围观的人群里突然挤出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姑娘,这就是二叔的女儿高晓燕,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声音颤抖着对高云涛说。
“哥,能不能想想办法。”
“我爸不能没有手啊。”
高晓燕了解她父亲,要是没有手了,靠别人养着,就跟杀了他没有区别,尤其是二叔只有一个女儿。
高云涛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语塞了。
“涛子,能不能找你女婿帮忙?他不是很有钱吗?能不能想办法。”
高云涛身旁那几个从小到大的玩伴说道。
“对啊,涛子,白小子那么厉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你知道个屁,他还不是涛子的女婿,这种事情你怎么求啊?你们啊...”
周围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到高云涛身上。
女婿?白浩?
高晓燕也听说过高云涛的女婿白浩,非常有能力的一个人,主要有钱。
“哥,求你了,你是看着我长大的,能不能.....”
高云涛想张嘴,却不知怎么回答。
白浩确实是富豪,但和自己闺女两人毕竟还没正式结婚,这么大张旗鼓地开口求人,这以后自家闺女就和白浩不是平等的了,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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