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这几日都过得很悠闲，每天都跟白爸一起去钓鱼，不然就是跟常秀娟参加各种扶贫会议，这些日子可没有少出风头，白家现在也算是镇上的名门了。
镇上的人提到白家都是竖起大拇指好顿夸，但是白浩并不关注这些事情。
白家人晚饭后的客厅里，氛围出奇的安静。
白爸坐在沙发上，手指轻叩茶几，眉头蹙着，眼神就像锐利得像刀。白妈这些日子因为白婉刚高考完，所以这些日子关门回家的时候都很早，在一旁收拾果盘，时不时瞥一眼站在门口的白辰和林悦，眉宇间藏着复杂的情绪。
白浩倚在阳台门边，平静的看着白辰和林悦，回忆起自己上高中的时候，好像没有什么喜欢的人，当时班上的人好像都很青涩啊，不像现在这些学生。白婉则端坐在餐桌旁，手里握着一杯茶，眼睛低垂着，像是在专注地观察茶叶的沉浮，但她整个人像是一张绷紧的弓，随时等着局面失控时出手拉住谁。
白婉平常提到白辰的事情还不是很在意，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晚上这么正式的场合，她却担心起白辰。毕竟是二姐！
一旁的白辰的手暗暗攥紧又松开，喉咙发紧，嗓子像是塞了块炭。
他深吸一口气，往前迈了一步。
"爸、妈……我有事想说。"
白爸头也不抬，手指叩击茶几的节奏加重了一分。
"说吧。"
"我和林悦……"
白辰说到一半，突然卡壳。
他从小到大在白爸面前都是一副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样子，从来没有这样正经地开口谈过什么事，更别提这种……早恋的事情。
林悦低着头站在他旁边，手指捏着校服的衣角，指甲发白。她其实比白辰还害怕，从小在白家的超市跑来跑去，白妈每次都给她糖果，白爸也曾经辅导过她的作业，可现在，她却像是站在审判席上的犯人。
白爸终于抬起头，目光扫过两人，语气平淡得可怕。
"然后呢？"
"我们……在一起了。"
白辰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出来。
"啪"的一声，白爸手里的茶盏重重放在茶几上，茶汤溅出几滴。白浩早猜到白爸的反应，好歹还是高中的老师自己的儿子谈恋爱，要是叫其他的同学知道了，白爸还怎么约束他们，白婉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白妈的动作也顿住，客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什么时候的事？"白爸的声音低沉冷峻。
"去年，去年十月份的时候...."白辰咽了咽口水，感觉嗓子火辣辣的疼，但他没有退缩，
"但我喜欢林悦很久了。"
白爸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了一下，似乎在强压怒火。
"白辰，你知道你明年高三了？"
"我知道。"
"你知道林悦明年也高三？"
"知道。"
"你是不是觉得你成绩好，就有资格考虑这些？我告诉你一旦谈恋爱学习是一定会下滑的！你......."
这句话像是一记闷棍砸下来，白辰咬紧了牙，腮帮子绷出凌厉的线条。
"爸，我想清楚，我很喜欢林悦，我就是喜欢她！"
他抬头直视白爸的眼睛，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会好好读书，不会让这种事情耽误学习。"
白爸冷笑一声。
"漂亮话谁都会说。"
眼看父子俩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白妈终于忍不住开口。
"老白，你冷静点，你的样子吓到我了！"她端着水果走过来，示意林悦坐下，"小悦，别站着，坐下说话。"
林悦小心翼翼地坐下，手指仍紧紧攥着衣角，嘴唇微颤着。
"叔叔、阿姨……对不起。"
白妈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傻孩子，这事也不全怪你。"她转头看向白爸，"老白，孩子都这么大了，好好说不行吗？"
白爸原本紧绷着脸，眼神锐利地扫过林悦，又落在白辰身上，但是最后看向白妈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柔和。
"好，我问你们几个问题。"
"第一，你们能保证不影响学习？"
"第二，如果期中考试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成绩掉出年级前20，这段关系到此为止，做不做得到？"
白辰猛地抬头。
"爸！"
"做不到？"
白辰咬咬牙，转头看向林悦。林悦红着眼眶，微微点。
"我能做到。"
白辰比林悦的成绩要好的多，林悦一般就是一百多名，她既然都敢答应，白辰也只好答应，但是他脑海中已经开始怎么给林悦补课了！
"我没有问题。"
白爸盯着他俩几秒，冷哼一声。
"好，记住你们今天说的话。"
白浩终于站直了身体，从阳台走了过来，伸手在白辰肩上按了一下，力道不轻不重，像是在给弟弟一点支撑。白婉也站起身，无声地站到林悦旁边，轻轻递了张纸巾给她。
白妈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一下。
"行啦，孩子的事，慢慢来嘛。"她摸了摸林悦的头，"小悦是个好孩子，比你爸那个混账强多了。"
林悦眼泪一下子没绷住，唰地掉下来，她赶紧低头擦掉，鼻尖通红。白辰偷偷拉了拉她的手，无声地安慰她。
白爸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向书房，只丢下一句。
"期末考试我是要看成绩的。"
砰！把书房门给关上了
客厅里瞬间松懈下来。白婉端起茶杯递给林悦，轻声道。
"别怕，我爸就是这样，脾气上来了谁也拦不住，但他不会真的反对的。"
白浩站在一旁，唇角微扬，淡淡道。
"行了，问题解决，该睡觉的睡觉，该写作业的写作业。"
白妈没有在管这几个孩子，白妈站在书房门口，轻轻推开门，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书房里灯没全开，只留了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白爸的轮廓在光线中显得柔和了几分。
他坐在书桌前，指尖搭在一本摊开的教案上，但视线却落在不知名的某处，眉头仍未舒展。
“老白。”白妈轻声喊他。
白爸没回头，只是低低“嗯”了一声。
白妈关上门，走到他身旁，伸手在他紧绷的肩膀上轻轻摁了摁，笑道。
“怎么？真被你儿子气到了？”
白爸沉默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