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家中的妻子王氏,性格泼辣令秦桧畏惧,她未给秦桧生过一个儿子,要是自己这个私生子再被朝廷找到,他可就绝后了。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秦桧略显绝望和尴尬,不过倒是还有一丝微弱希望。可能朝廷根本不在意秦桧家人,又或者说不屑于处置他的家人。
家中不过二老和妻子,掀不起什么大浪,倒是他叛金的消息传回去,可能遭仇人报复。自己曾经作为谏官领导,不知得罪过多少人,总之,都不好过了。
马扩冷漠地看着秦桧阴晴不定的表情,许久他淡然说道:“我还愿意叫你一声秦相公,但是我身后的甲士们可不认你这个相公,自求多福吧相公。”
心底纠结缠绕的秦桧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咬牙切齿道:“大金皇帝不会因为几场失败就退回北方,女真人南下已成定局,宋廷腐朽不堪,军队纪律涣散,金人势必饮马长江,一个太原城已经将宋廷钉死,依我看,趁早躲到南方,依靠长江天险据守才有生存机会,在河北、河东纠缠,宋廷没有胜算的!”
“没有胜算!”
秦桧面部狰狞,说罢甩脸离开。
马扩深呼吸,同样转身离开,他喃喃道:“没有胜算,便不能去做么?降者反复,不能坚定,不可轻信。”
阴冷的雾气笼罩杀熊岭,双方会面结束快速分开,诸位甲士在雾气弥漫里剑拔弩张。
当穿越金军严密的阵线时,秦桧抬头望去,黑压压一片,他不知道宋人怎么样才能战胜这一群怪物?
步履蹒跚,秦桧失了神,垂头丧气,负责护卫他的谋克勃极烈嘴碎,一路上碎碎念个不停,听翻译解释说,这个女真人想亲自砍下一个宋人统制官的头颅,拿来祭奠他死去的儿子。
“胡虏真是本质野蛮。”秦桧摇头叹息,一想到自己可能要一辈子都和他们打交道,内心不免神伤。
直到看见人高马大笑脸盈盈的粘罕时,心情稍微冷静。作为元帅级别的人物,粘罕的觉悟和习惯好太多了,虽然残忍嗜血吧......可对待他们这样的汉人十分友好。
猛安也是说给就给,不堪大用的张仲熊也能一飞冲天。
听取秦桧的报告后,粘罕用漆黑的手指甲挠了挠耳朵,哈出一片白气:“宋人够胆,不不不,宗泽有胆!”
粘罕罕见地露出兴奋模样,南下以来还从未遇见过如此胆识的宋军将领,宗泽是第一个。想当初围困开封,只有这个老头子天天嚷嚷着封堵金军后路,渡河追击金军,别的宋军将领谁有这个胆子?
“就在此地,决一雌雄。”
粘罕甩开马鞭。
“投石机,给宋人送些礼物!”
巨大的投石机隐藏在雾气中,唯独它们被操动而发出的嘎吱声响宛如波浪远去,一层一层蔓延进入宋军阵地。
雾气影响视野,宋人立起的望敌楼也瞧不见什么有用东西,但是上面士兵隐隐约约听见什么。
仔细辨认,士兵猛然意识到危险,朝下方警戒的诸军喊道:“有动静,注意!”
“炮击......是炮击!”
位于前线的是张德所领的前军步兵,各级统制官迅速做出反应,变阵防御,一块块盾牌举过头顶,在没有得到前进命令时,他们只能如此被动防御,要躲过炮击的威胁唯一的选择便是杀入金军阵地和金军搅和一块。
出乎意料的是,先炮石一步的是一声响亮的爆炸声。
金军前军左翼发生了微小的爆炸,在雾气里乍亮,惊得所有部队呼喊。
“什么东西!?”望敌楼上的宋军士兵也被突如其来的爆炸闪光吓得愣住,“是......是震天雷么?”
金人怎么有这个东西!
宋军部队惊呼间隙,圆滚滚的炮石已经呼啸而至,宛如洪水猛兽撞入宋军阵地,砸碎杀熊岭遍布的石块,迸射开,将盾牌敲打得叮叮当当,更多炮石砸下,毫无规律,金军动用了大小不一的投石机,投来的石块大小同样不一致,大块的石头杀伤范围过大,很快有运气不好的宋军士兵遭遇重击,瞬间失去意识扑倒在地。
“没有命令,谁也不准挪动脚步!”张德混在卫兵中间,撕扯嗓子稳定军心,可下一秒发生的事超出了他原本预料。
金人开战之前会进行短暂的炮击,这是宋人共识,而谁也没有料到,金人竟然得到了震天雷,并用来对付宋人。
开封围城时,宋人曾经也使用震天雷惊炸金军,按理说金人是不会使用这些东西的,显然入侵河北、河东两地的金军得到了汉人意想不到的帮助。
刚刚金人左翼的爆炸声,是金人操作失误将自己人给炸了。
而现在,他们通过投石机,将震天雷点燃投至宋军阵地。
爆炸声此起彼伏,宋军阵型在恐怖的惊炸中发生混乱,不少甲士的甲胄被震天雷爆炸产生的生铁碎片击穿,嵌入皮肤血肉,嗷嗷喊痛。
不等宋人回过神来,更厉害的东西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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