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秋的旗袍领口第三次被郭源泉扯开时,她猛地打翻梳妆台的香水瓶。
“你身上这些痕迹,”郭源泉掐着她下巴逼向镜面,镜中映出她颈侧层层叠叠的淤紫,“别告诉我是蚊子咬的!”
白燕秋突然娇笑起来,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他喉结:“吃醋了?那今晚……别让小墨睡中间?”
可当郭源泉喘息着压上来时,她却突然抱起熟睡的小墨塞进两人之间:“孩子会哭的……明天吧?”
月光下,她锁骨处未消的吻痕泛着红光,那分明是三个小时前,墨寒在特务机关档案室里留下的。
郭源泉的皮鞋碾过积雪,跟踪白燕秋的第五天,他亲眼看见她拐进俄国诊所的后门。
可当他冲进去时,只见到一位白发苍苍的犹太医生举着针管:“你是谁?”
他没发现诊所地下室有条暗道,此刻白燕秋正被墨寒抵在潮湿的砖墙上,两人唇间交换着最新截获的关东军密电内容。
次日中午。
白燕秋的尖叫声故意拔高,她撞翻了满桌文件,旗袍衣领被扯到肩下。
办公室门被踹开的瞬间,伊藤润二吻着白燕秋裸露的香肩。他抬起头,对暴怒的郭源泉冷笑:“你的支那妻子……很润。”
郭源泉的拳头挥到半空突然僵住,伊藤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只枪,对准了他。
“我是日本人,你敢动我一下……”伊藤用唇摩挲白燕秋耳垂,“我就告诉你父亲中村先生,”他故意用日语补充,“你趁他回日本述职,娶了一个支那女人!”
郭源泉顿时僵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白燕秋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对伊藤眨了下左眼,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代表“鱼已咬钩”。
“为什么让他碰你?!”郭源泉在卧室质问白燕秋,“你和那个日本王八羔子到底上过几次床?”
白燕秋伏在郭源泉肩头啜泣,泪水浸透了他的丝绸睡衣。
“他…他威胁我……”她声音颤抖,指尖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如果我不从,他就杀了小墨……我,我不敢反抗……”
郭源泉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燃起暴怒的火焰:“这个日本畜生!我迟早要他的命!”
白燕秋抬起泪眼,轻轻摇头:“别冲动……伊藤表面是记者,实际上是是关东军特务课长,身手狠辣,你斗不过他的……”
郭源泉冷笑一声,抚过她凌乱的发丝:“放心,我不会莽撞。”
可他的眼神,分明已经动了杀心。
郭源泉带着三名亲信堵住了伊藤的去路。
“伊藤润二!”他拔出配枪,声音因愤怒而嘶哑,“你敢碰我的女人?!”
伊藤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甚至懒得拔刀。他身形如鬼魅般闪动,三招之内,郭源泉已被狠狠按在青石板上,脸颊贴着冰冷的雪泥。
“就这点本事?”伊藤的军靴碾着他的手腕,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冷得像刀,“再敢胡来,我就把白燕秋的尸体丢进松花江……你猜,中村先生如果知道你娶了支那女人,会把你赶出家门吗?”
郭源泉目眦欲裂,却动弹不得。
伊藤松开他,轻蔑地拍了拍他的脸:“记住,你的女人……是我的玩物。”
与此同时,在郭宅厨房,荷花麻利地刮着鱼鳞,鲜红的血水顺着砧板流下。
“燕秋姐,鱼汤炖好了,给小墨补补身子。”她端着瓷碗走进内室,却见白燕秋突然捂住嘴,脸色煞白。
白燕秋突然弯腰干呕,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荷花眼神一凝,放下碗,低声问道:“姐……你这反应,莫不是……有喜了?”
白燕秋浑身一僵,指尖不自觉地抚上小腹。
不可能……明明每次都喝了避子汤……仿佛有那么一次,她忘了喝,真该死!
荷花意味深长地笑了:“这鱼腥味,怀过孩子的女人都熟悉。”
当白燕秋汇报自己怀孕的事,王掌柜说:“纪律第七条——潜伏期间严禁私情!”他一脚踹翻药柜,瓷罐噼里啪啦砸碎在地,“你怀了墨寒的孩子,郭源泉一旦发现,整个哈尔滨地下网络都会暴露!”
白燕秋低声说:“我知道是我犯了错误,我接受组织对我的任何处分!”
次日清晨。
墨寒的匕首在王掌柜喉前三寸骤停,对方袖中滑出的峨眉刺却已抵住他心窝。
“寒鸦果然名不虚传。”王掌柜抹去颈侧血线,“可惜你当年在重庆刺杀汪精卫时,用的也是这招‘燕返’。”
瓦砾从他们头顶簌簌掉落,楼下日本宪兵正在挨户搜查。
墨寒突然用日语高喊“八嘎”,反手将王掌柜按在墙上伪装成刑讯场景,低声问:“她还好吗?”
王掌柜往他手里塞了张字条:“带着你的女人孩子去延安,这是命令。”
字条背面是用针尖刺出的摩斯密码:胎儿已三月,显怀在即。
白燕秋靠在墙边,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脚步声从阴影中传来,墨寒的身影缓缓浮现,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她的腹部,瞳孔微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