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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谍影:枕边人是黑桃皇后 第39章 今时往日

汽车疾驰而去,枪声也由近渐远。梦雨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往日的记忆又涌现出来……

雨丝斜织,杭州车站笼罩在一片朦胧水雾中。

梦雨攥着单薄的行李箱,站在月台上。她穿着蓝布学生裙,两条乌黑的麻花辫垂在胸前,看起来就像个刚逃难来的女学生。

“记住,你的任务是接近《申报》摄影记者沈墨。”药铺王掌柜压低声音,将一张照片塞进她手心,“他是军统的人,代号‘孤狼’。”

照片上的男人眉目清朗,正举着相机对着西湖按下快门。

“为什么选我?”她声音发抖。

王掌柜意味深长地笑了:“因为夏婉说……你最能让他心疼。”

墨寒也永远记得那个雨天。

他化名沈墨,在断桥边取景时,镜头里突然闯进一个撑油纸伞的姑娘。她蹲在残荷边捡掉落的课本,雨水打湿了她的刘海,睫毛上挂着水珠,像只迷路的雏鸟。

后来他才知道,这场“偶遇”排练了十七次。

“我叫柳梦雨。”她怯生生递来被雨水泡皱的书页,“先生能帮我拍张照吗?我想寄给老家的娘亲……”

他的镜头第一次颤抖了。

后来她故意落水,这一次她深深走进了他的心里。

当墨寒将他和梦雨的事汇报给上级时,军统杭州站站长把茶杯砸在墙上:“你疯了吗?那女孩来路不明!”

墨寒擦掉脸上的茶叶,婚戒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她只是个流亡学生。”

“学生?”站长冷笑,“我们查到她以前在哈尔滨……”

“够了!”墨寒掀翻桌子,“谁敢动她,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窗外,偷听的梦雨咬破了嘴唇。血珠滴在怀里的鸡汤中,像一朵绽开的梅花。

那晚她悄悄倒掉了汤——那里面混着日本特务给的慢性毒药。

天刚蒙蒙亮,墨寒就被厨房里瓷勺碰撞的清脆声响惊醒。

他披衣起身,看见梦雨正踮着脚搅动砂锅。晨光透过窗棂,在她雪白的脖颈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灶台上的红糖罐子敞着口,甜香混着米粥的热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怎么起这么早?"他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

梦雨耳尖微红,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昨天......咳血了。"

那是他前夜为护住被盘查的同僚,生生挨了日本宪兵三记枪托。

砂锅里浮起一圈琥珀色的糖晕,她突然转身把脸埋进他胸口:"以后受伤,要告诉我。"

墨寒怔了怔,忽然低头吻住她沾着糖渍的指尖。

他总在深夜接到密电。

每当电报机"滴滴"响起,梦雨就抱着针线筐坐到书房门口。

她绣的并蒂莲帕子铺了满膝,耳朵却捕捉着里屋的动静——若是三长一短的敲击声,她便煮一壶安神的茉莉香片;若是两重一轻,就悄悄在玄关摆好染血的绷带和磺胺药。

某个暴雨夜,她撞见他正往腰腹缠纱布。

"这次是哪里?"她夺过药瓶时手在抖。

墨寒却笑了,沾血的手指突然在她眉心一点:"太太好凶。"

后来那件染血的衬衫,被她拆了裁成月事带——日本人的拷打让她每逢雨季就腹痛如绞,而墨寒永远记得在那些日子,把汤婆子裹上她绣的缠枝莲布套。

立冬那天,墨寒难得休假。

他牵着梦雨逛遍河坊街,在卖藕粉的摊前突然蹲下:"上来。"

"做什么?"

"背我家太太看雪。"

梦雨伏在他背上,看他的脚印深深浅浅烙在雪地里。行至断桥时,墨寒忽然说:"当年在这里,我镜头里突然闯进个偷荷叶的傻姑娘。"

她正要拧他耳朵,却听他轻声道:"那是我这辈子唯一没算计过的事。"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幅洇了水的老照片。

墨寒出任务失踪的第七天,梦雨当掉了自己的翡翠镯子。

她拿着钱去找青帮的人,却在赌场后巷被按在墙上。烟味混着酒气的嘴凑过来时,她摸到了发髻里的银簪。

"沈太太好大的胆子。"王掌柜的烟袋杆突然挑开歹徒的刀,"为个男人连命都不要?"

梦雨捡起滚落在地的婚戒,上面沾着血和泥:"他能为我违抗军统,我为什么不能?"

“放心,他死不了,我会想办法救他的!”王掌柜说。

墨寒后来安全回家后,他蹲在炭炉前,蒲扇轻摇,药罐里翻涌着黑褐色的苦汁。

梦雨裹着绒毯缩在藤椅里,看他笨拙地对照《本草纲目》往陶罐里添药材——当归、熟地、益母草,每一样都是他冒险从黑市淘来的。

"别忙了。"她伸手拽他衣角,"大夫说了,我这身子……怀不了孩子。"

"大夫懂个屁。"墨寒突然爆了粗口,扇子"啪"地拍在炉沿,"上海广慈医院的德国专家说了,只要调理得当…..."

话没说完,药罐"咕嘟"溢出泡沫,浇灭了炭火。满屋苦涩的蒸汽里,他红着眼眶把她冰凉的脚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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