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帝王心软
惊鸿殿的灯火熄灭后，顾雪瑶独自站在殿外，望着梅苑的方向。
雪已经停了，月光冷冷地洒在宫墙上，映出她孤寂的影子。
她攥紧了袖中的密信——那是暗卫刚送来的，上面详细记录了萧景琰在雪中站了整整一夜的经过。
"他竟真的......"
她闭上眼，喉间发紧。
明明是她亲手将他推远，可看到他这样折磨自己，她的心却比刀割还疼。
"来人。"她突然开口，"传苏芷嫣进宫。"
（二）忘忧之法
苏芷嫣风尘仆仆地赶来。
"陛下急召，有什么事？"
顾雪瑶摇头，示意宫人退下。待殿门关上，她才低声道："朕听说......南疆有种药，能让人忘记部分往事？"
苏芷嫣瞳孔一缩："陛下想用'忘忧散'？"
"嗯。"
"给谁用？"
顾雪瑶沉默片刻："萧景琰。"
苏芷嫣猛地站起身："不行！那药会损伤心智！"
"朕知道。"顾雪瑶苦笑，"可朕更怕他继续这样折磨自己。"
她摊开掌心，里面是一枚平安符——正是那日她偷偷放在食盒里的。
"他每夜都站在雪里等朕，朕......受不住了。"
（三）旧伤难愈
苏芷嫣盯着女帝看了许久，忽然问："陛下到底在怕什么？"
顾雪瑶指尖一颤。
"是怕他再背叛您？"苏芷嫣逼近一步，"还是怕自己......再次心软？"
"朕没有！"
"那为什么宁可让他忘了一切，也不敢重新开始？"
顾雪瑶猛地转身，龙袍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因为朕是皇帝！"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里回荡，带着几分颤抖："皇帝不能有心，不能有软肋......朕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苏芷嫣静静看着她："那陛下现在在做什么？"
"......什么？"
"您已经在心软了。"苏芷嫣轻声道，"否则，您不会召我来问'忘忧散'，您会直接让他喝下。"
顾雪瑶僵在原地。
（四）帝王泪
一滴泪砸在龙案上。
顾雪瑶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哭了。
"朕......"她声音哽咽，"朕只是不想看他这样......"
苏芷嫣走近顾雪瑶，握住她的手："瑶姐姐，萧景琰要的不是您的愧疚，是您的信任。"
"可朕给不了！"顾雪瑶猛地抽回手，"那日他拿刀指着朕的时候，朕就知道......这世上没有人值得朕全心信任。"
"那您为何还留着他？"苏芷嫣反问，"为何不杀了他？"
顾雪瑶怔住。
"因为您舍不得。"苏芷嫣一针见血，"您心里有他，却不敢承认。"
（五）破冰
天快亮时，顾雪瑶终于松口："......忘忧散的事，作罢。"
苏芷嫣松了口气："陛下英明。"
"但朕有个条件。"顾雪瑶抬眸，"你亲自去梅苑，告诉他......"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告诉他，朕今晚去见他。"
苏芷嫣笑了："遵旨。"
（六）梅苑重逢
萧景琰正在教顾晏写字，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粥放在桌上就好。"
"萧大人好大的架子。"
熟悉的声音让他猛地抬头——顾雪瑶站在门口，身上只披了件素色斗篷，没有龙袍，没有冠冕，就像多年前那个雪夜里的皇女。
"陛......陛下？"
顾雪瑶走进来，轻轻关上门："朕来讨杯茶喝。"
萧景琰手忙脚乱地去拿茶具，却被她按住手腕："不急。"
她的指尖冰凉，却让他整颗心都烧了起来。
"景琰。"她轻声唤他，"我们......重新开始吧。"
雪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