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鲁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随后转向维本克问道:“维本克,如果我们再去南洋运粮,你觉得能不能……”他的话没有说完,但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和期待。
维本克显然明白萨尔鲁的意思。售卖粮食确实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但他也深知其中的风险。沉思了半晌后,他缓缓开口:“莫干比和附近的南洋国家现在应该已经没粮了吧?”
“不,不是莫干比,也不是那些近在咫尺的小国。”萨尔鲁摇了摇头,眼神望向远方,“是更远一些的地方,你还记得我们刚进入亚细亚时经过的那个海湾国家吗?”
维本克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表示记得。那个遥远的国家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那片泛着红光的海水,至今仍让他记忆犹新。“对,他们应该也没粮了吧。”
然而,昂克鲁却忍不住插嘴道:“萨尔鲁,不管有没有粮,那个地方实在太远了!来回一趟至少需要五个月时间,等我们运回来,沧浯的其他商人肯定也能从别的地方买到新粮。这样一来,我们的努力就毫无意义了。”
萨尔鲁听了这话,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承认昂克鲁说得有道理。如果真的花费五个月的时间去运粮,而别人却能更快地找到替代品,那么他们的辛苦奔波就变得毫无价值。
“难道这南洋附近真的没粮了吗?”萨尔鲁越想越气愤,不禁大声说道,“这些南洋诸国明明都是适合种粮的好地方,可为什么偏偏没人愿意种粮呢?”
“这可不一定啊。”昂克鲁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哦?你有办法?”维本克立刻将目光投向昂克鲁,眼中充满了好奇。
昂克鲁笑了笑,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你们有没有发现,南洋人有时候根本不去收割地里的粮食?”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只能耐心等待他继续解释。
“好了,让我换个话题。”昂克鲁又开始卖关子,“你们想想,南洋粮食的成熟期和舟航有什么不同?”
托里终于忍耐不住,不满地质问道:“昂克鲁,你到底想说什么?别再绕弯子了!”
“哎呀,你们真没发现吗?”昂克鲁有些着急地提高了音量,“南洋那些岛国一年能收三季,而舟航一年只有一季!你们想想,他们的收获期是怎么分布的?”
萨尔鲁听到这里,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点,眼睛一亮:“你是说……三个月、四个月,南洋就能收获一季粮食?”
“没错!”昂克鲁拍了拍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还记得我们上次去的时候,南洋有些国家的粮食已经抽穗了吗?这意味着,如果我们现在再去,很可能就能买到粮!”
维本克听完后,双眼放光,兴奋地说道:“太好了!这次粮灾或许真的能让我们大赚一笔!”
“船长,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南洋?”胡为也激动地追问起来。虽然萨尔鲁答应会帮他向何知府讨些粮食,但他依然担心这场饥荒究竟会持续多久。
就在这时,一道虚弱的声音打破了热烈的讨论。
“迪诺辛基……”伊达琳扶着门框,用沙哑的声音轻轻喊着胡为的名字。
“伊达琳!你醒来了?”胡为闻声立刻跑过去,试图搀扶她进屋休息,但伊达琳并没有拒绝,只是虚弱地朝萨尔鲁等人施了一礼:“诸位先生,你们好。我是伊达琳,布里斯通国的流亡者。”
萨尔鲁等人急忙回礼,这是平民见到贵族时应有的礼仪。
“伊达琳,你的身体还没恢复,怎么能出来?”胡为满脸心疼地责备道。
“迪诺辛基,请别拦我。”伊达琳坚定地摇头,“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求萨尔鲁船长的帮助。”
胡为愣住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伊达琳看了一眼胡为,接着说道:“萨尔鲁船长,我听迪诺辛基经常提到你们。在此,我想代表我自己,以及所有跟随我从布里斯通逃到沧浯的人,向你们表达深深的谢意。”
萨尔鲁等人互相看了看,有些惊讶于这位落魄公主的表现。如果不是从胡为口中得知她的身份,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眼前这个憔悴的女人与一位高贵的公主联系起来。
“殿下,你言重了。胡为我们视为伙伴,谈不上什么照顾。更何况,他在舟航为我们提供了许多帮助。”萨尔鲁连忙谦逊地回应。
“谢谢。”伊达琳停顿了一下,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但我还有一个无理的请求,希望萨尔鲁船长能够答应。”
“殿下,既然是无理的请求,为何还要提出来?”萨尔鲁皱起眉头,脸上的疑惑和不悦显露无疑。维本克等人也隐隐感到不满。
“我希望,您看在胡为的面子上,能否将南洋买来的粮食以平价出售。”伊达琳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伊达琳,你是不是担心我们会没粮吃?放心吧,船长绝不会对我们加价的,我们的粮食一定不会短缺。”胡为一听,急忙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