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今日这般局面，他仍在刻意压制。
否则在余元殒命之际，何苦还要保持最后一丝理智？”
“想来，这也正是金灵师妹心寒的缘由罢！”
多宝道人苦笑一声，这话令龟灵圣母怔然。
“大师兄的意思是……金灵师姐也早已知晓？”
龟灵圣母愕然相询，似乎在场亲传弟子中，唯她一人未能察知。
“若非如此，金灵师妹为何再三恳请师尊出手？想必她早已洞悉真相，才会那般进言。
你们可曾留意，最后金灵师妹安葬余元时，甚至未曾向师尊行礼？”
多宝道人语气平淡，这番话让龟灵圣母唯有黯然长叹。
“真是憋屈！自家门徒在教派门口遭人毒手，我们却毫无动作。”
碧霄此刻终于开口，云霄只能无奈地瞥她一眼。
“师尊这次确实令我们心寒。
眼睁睁看着同门丧命，却不愿与三教彻底决裂。”
“每每回想，实在心有不甘。
若我拥有圣人之力，必与那元始天尊血战到底。”
多宝道人轻叹一声说道。
“决裂？这位师尊何曾有过与三教决裂的念头？”
“始终要求我们龟缩在金鳌岛，禁止我们踏出山门半步。”
“可结果呢？石矶殒命，马元遭劫，如今余元也难逃一死。
呵呵......”
赵公明自嘲地笑了笑，这笑声却让在场众人纷纷陷入沉思。
娲皇天
女娲静立于娲皇宫外，凝望天际流云，眼神却透着恍惚。
“如此平静，这般杀意......”
许久之后，女娲才轻声自语，眸中不时掠过困惑之色。
“徒孙遭劫，弟子受伤，通天为何不全力相搏？他的道行为何忽强忽弱？”
女娲喃喃低语，心头浮现重重疑云。
身为混元圣人，修为本不该如此起伏不定。
先前通天驾临娲皇宫时，那凌厉杀意令她都为之心悸。
当时他的修为气势，分明不逊于自己。
可如今面对门人身亡，他既未显露当初那股决绝杀意，展露的修为竟跌至混元四重天，先前在昆仑大战时祭出的弑神枪也未见踪影。
这实在不合常理，修为岂会不增反退？
女娲微微蹙眉，心中渐渐浮出一个猜想。
“莫非此通天非彼通天？”
这个念头刚浮现，女娲自己都不由心惊。
“不可能......应当不会......”
她连忙摇头否认，但这个想法一旦萌生，便越发觉得不无可能。
平心宫
后土此次出关后，立即召来了弟子酆都大帝。
“近日截教可有什么异常动静？”
后土随口问道。
要说截教会出事她是不信的，以她对通天的了解，谁敢在他面前放肆？
“确有此事。
前些时日玄门四圣在金鳌岛外，将截教弟子余元打杀了。”
酆都大帝回禀道。
后土闻言面露诧异。
“他们竟敢在金鳌岛门前杀害余元？莫非不怕死么？依通天的性子，岂不要将三教屠戮殆尽？”
后土实在佩服三教的胆量，竟敢在截教道场门前行凶。
酆都犹豫片刻，方回答道：“师尊，这回您猜错了。
通天其实没能奈何玄门四圣，最后让他们平安离开了。”
后土面露惊讶，望向酆都：“当真？快将经过细细说来。”
她实在难以相信：弟子死在金鳌岛门前，通天竟未暴怒，还放四圣安然离去？这真是通天吗？
于是酆都便将事情始末一一向后土禀明。
“你是说，通天敌不过玄门四圣，拿他们没办法？”
后土越听越觉得蹊跷。
上次交手，玄门四圣分明被通天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弟子不敢欺瞒师尊，事实确是如此。”
后土闻言，唇瓣轻轻一抿，总觉得此事背后另有隐情。
紫霄宫中
鸿钧道祖盘坐于上首，下首两侧分别坐着太清老子、元始天尊及西方二圣。
“尔等先前所为，我已尽知。”
鸿钧语气平淡。
四圣皆静默不语，只待他继续开口。
“通天虽未如预料中暴走，我却从中窥见了几分端倪。”
这话一出，四圣目光齐向鸿钧投去，皆想探明通天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鸿钧却在此刻沉默下来，令四圣不由微微蹙眉。
“师尊，不知通天身上究竟起了何等变化？此次我等竭力激怒于他，他却始终不曾失控，这又是何故？”
元始天尊终是按捺不住，向鸿钧询问道。
对元始天尊所问的第一点，太清老子等人同样关心——他们此次激怒通天，本就是为了探查他身上的变故。
但更令他们困惑的是：这一次，通天为何能忍住不暴走？
须知他们此番行事堪称过分——不仅在金鳌岛门前打杀余元，更屡次出言折辱通天。
任何一桩，都足以激起圣人不死不休的怒火。
可通天竟忍了下来，始终未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