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一听,脸上瞬间布满怒意。
“通天师兄,我何曾得罪过你?”
这娲皇天内仅有一座娲皇宫,是她的居所。
通天此言,简直是在说她愚笨,她岂能不气?
“难道我说错了?身为圣人,却如此不明事理。”
“我来此看看愚钝之人,有何不可?”
顾常青语气淡然。
“你疯了吗?我自认不曾招惹你,你却上门羞辱,莫非通天师兄如今已不将我放在眼里?”
女娲声音冰冷,面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
但心里却暗暗吃惊:眼前这强势的通天,与当初在金鳌岛被她质问的那个通天,真是同一人吗?
“呵,难道我说错了?你真以为帝辛会去亵渎你的神像?”
这句话让女娲神情微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常青轻嗤:“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这分明是圣人之间的算计。
你以为我派多宝去人族是为何?”
他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况且自妲己死后,帝辛可曾再有半点不轨之举?可有昏庸之行?没有。
相反,他更显英明,前些日子还举国为比干与姜后哀悼。”
“这样的人,怎会去亵渎你的神像?”
女娲心头一沉,立即推演天机,脸色却逐渐变得难看。
“现在明白了?是人教、阐教和西方教三教联手,图谋人族气运。”
“玄门四圣各有分工,有人算计帝辛,有人遮掩你的天机。”
“你被蒙蔽,派出轩辕坟三妖,本意是废帝辛人皇之位,却不知阐教早已暗中扶持西岐。”
“如今他们更在策划西岐伐商,一旦事成,西岐将自号‘周天子’,将人皇之位贬为天子。”
顾常青说到这里,冷冷一笑:
“你身为人族圣母,根基在人族。
若人族气运被夺,人皇降为天子,到那时,人族将成为三教掌中之物,而你这圣母,也将根基动摇,道途断绝。”
女娲心神剧震,愣在娲皇宫外,一时难以回神。
她仍有些不敢相信。
“他们真会如此谋划?可大师兄为何也会相助?他立人教,靠教化人族功德证道混元。”
“人族若受损,他岂能不受影响?”
她心中仍存一丝疑虑——元始遮掩她天机,她信;西方二圣算计帝辛,她也信。
这些已经发生。
可未来,太清老子真会参与其中?
“太清老子即便受损,终究只是人教掌教,而非人族圣母。
只要人族不废人教,他的根基尚在,所受影响终究有限。
反而他的人教可借人族气运更进一层,所得远胜所失,你以为他是否会相助?”
顾常青语气平静,女娲的脸色却渐渐沉了下来。
她心有不甘,再度推演人族未来,却一无所获。
这让她蹙起眉,放下了最后一丝侥幸。
她身为人族圣母,若连天机都推演不出,必是有人刻意遮掩。
“通天师兄可否入内一叙?”
女娲语气转缓,望向通天。
“自然。”
两人于娲皇宫中落座,女娲并未急于开口,而是细细梳理整件事的脉络。
越想越觉得其中有蹊跷——天机被掩、帝辛受算、西岐得助……种种迹象串联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才看向顾常青道:“先前金鳌岛之事,是小妹冲动,请师兄见谅。”
“无妨。
今日我来娲皇宫,正是为了提醒你:这场封神杀劫并不简单,并非只针对我截教,更深层的矛头,其实指向人族。
你细想,截教有弟子在大商为官,阐教又助西岐。
其中用意,你应当明白。
如今你能做的,是助帝辛一臂之力,废除人教,断太清老子根基。
同时,你必须重振人族气运。
言尽于此。
若你不信,待人皇位格跌落、你根基受损之时,莫怪我不曾提醒。”
顾常青说罢起身:“今日前来只为这一事。
如何抉择,全在于你。”
随即转身离去。
顾常青离去后,女娲仍 原地,眼中思虑流转。
她的坐骑金宁从外走入,见女娲沉思,便静立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女娲才缓缓回神。
“娘娘,通天圣尊太过无礼,竟上门对您这般说话。”
金宁忍不住说道。
“傻丫头,这话若被通天师兄听见,你可要受责了。”
女娲轻笑。
“嘻嘻,娘娘才不会让他知道呢!”
女娲无奈摇头,起身走向宫外,望着绚烂的娲皇天,轻声道:
“自证道以来,我修为只略逊于大师兄,连二师兄元始天尊也从不敢如此对我说话。
但今日,通天师兄虽言辞不逊,我心中却对他存有感激。”
“咦?娘娘,这是何故?”
金宁面带困惑,望向女娲。
“你有所不知,若非他今日出言警示,我尚且蒙在鼓里遭人算计。
来日我当前往金鳌岛当面致谢。”
女娲话音轻柔,眉头却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