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子告罪入内。厅中曹正淳正倚坐主位,手捧香茗。身后小太监揉肩捶腿,伺候得周全。
何事?
曹正淳眼皮未抬。
禀督主,六扇门冷大人候见。
来得倒快。曹正淳翘着兰花指轻哼,
番子折返厅外:督主有请。
雷彬代为应声:有劳。二人跨入门槛的瞬间,厅内空气陡然凝滞。曹正淳周身散发的威压令众人呼吸一窒。
冷凌弃与雷彬面色微白,却仍挺直腰杆行至堂前。内力流转间,硬生生抵住这股压迫。
好!新任捕神果然不凡。
曹正淳忽然展颜,威势顿消。二人暗自舒了口气——面对这等老牌宗师,压力确实非比寻常。
见过曹督主。
冷凌弃抱拳。
看座。曹正淳拂袖道,神君早有交代,要将黑衣箭队移交冷大人。想必为此而来?
正是。
冷凌弃开门见山。他向来不喜虚与委蛇。
这支精锐乃咱家心血,多年来为东厂建功无数。曹正淳指尖轻叩茶盏,今日交予你手,望善待之。
冷凌弃神色平静地说道:请曹督主放心,在下必定善用黑衣箭队这支精锐。
曹正淳轻轻颔首:有你这句话,咱家就安心了。
去唤曹少钦过来。曹正淳对身后侍立的小太监吩咐道。
片刻后,身着紫色蟒袍的曹少钦快步走入议事厅,向二人行礼。
少钦,你即刻将黑衣箭队移交给冷大人。曹正淳吩咐道。
属下明白。曹少钦恭敬应下。
冷凌弃拱手道:有劳曹档头。
这时雷彬开口道:曹督主,如今城防军人员匮乏,不知可否再拨些军械?
曹正淳略显为难:东厂库存实在有限......
雷彬爽快道:是在下冒昧了。
不过黑衣箭队的相关装备倒是可以一并相赠。曹正淳补充道。
雷彬面露喜色:多谢督主成全。
临别之际,曹正淳对曹少钦交代:记得将圣旨交给冷大人。
曹少钦缓缓打开锦盒,取出那份明黄布帛的诏书。
他径直走向冷凌弃和雷彬,将圣旨递了过去:冷大人,这是神君亲自拟定的旨意。
听到二字,冷凌弃神色顿时肃穆,双手郑重地接过圣旨展开。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六扇门改组城防军...冷凌弃任主将,雷彬为副将...
这简短的旨意与以往繁复的诏书截然不同。
冷大人若是无其他要事,我们这就去交接黑衣箭队。曹少钦提醒道。
冷凌弃将圣旨递给雷彬,向曹正淳拱手告辞。跟随曹少钦来到东厂一处隐秘院落。
院内列队站立着数十名身着黑衣的箭手。曹少钦介绍道:这便是全部的黑衣箭队成员。
冷凌弃审视着这些浑身散发肃杀之气的箭手,暗自盘算:若被这些人合围,纵使武功再高也难以脱身。
确实精锐。他点头认可。
雷彬暗自比较着这支队伍与黑石麾下的铁甲箭队,发现无论在人数还是装备上都逊色一筹。
这是调令令牌。曹少钦递过一块乌木令牌。
冷凌弃接过令牌,朗声宣布:所有人立即整装,随本将出发!
遵命!黑衣箭队整齐应答。
看着这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冷凌弃对新组建的城防军充满信心。今后的京师防卫,将变得更加严密。
曹少钦眉头微皱,目光落在冷凌弃身上:黑衣箭队的装备确实要紧,但东厂如今人手紧张,实在分不出工匠相助。
冷凌弃闻言并不意外,只是轻轻颔首:既然如此,冷某另想办法。
神君大人那边或许能帮上忙。曹少钦忽而开口,指尖轻轻敲打着黄花梨木案几,紫竹山庄的工匠坊规模不小。
冷凌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多谢曹档头指点。说罢转身对雷彬吩咐:将库房这些军械都装车。
随着车轮辘辘声远去,东厂朱红大门缓缓关闭。回到六扇门后,冷凌弃立在青石台阶上,望着门楣上那块已经有些褪色的金漆匾额。
取下来吧。他声音很轻,却让周围捕快都愣住了。
大人?
即日起,这里就是城防军衙门了。冷凌弃的语气不容置疑。看着捕快们搭起竹梯取下匾额,他头也不回地走进内堂。
翌日清晨,雷彬捧着名册前来复命:大人,黑衣箭队已安置妥当。
还不够。冷凌弃摩挲着椅背上的雕纹,把选拔标准放宽三成,再从各州县调些好手来。
属下这就去办。雷彬刚要退下,忽听冷凌弃又道:备马,我要去趟紫竹山庄。
军械是核心,黑衣箭队专用的弓箭都非普通货色,若没有匠人制作,即便招募再多人手也是徒劳。”雷彬轻叹道。
昨日从东厂缴获的兵器虽多,但真正能用的却寥寥无几,勉强够日常消耗。想靠这些装备扩编队伍,简直是痴人说梦。
一支军队的武器必须保持充足储备,否则战时损耗无法补充,与全军覆没无异。
“此事我已想到对策,稍后我便去紫竹山庄求见神君。”冷凌弃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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