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围猎,是乌尔草原的盛况。
围场里各处都是迎着轻风猎猎翻飞的彩旗,乌尔部的侍女、侍从也都换上了年节时才会穿的盛装载歌载舞、高歌欢笑。
诸位皇子、阿克善王子以及两位公主换上了干练的骑装,就等一声令下,飞驰而出,多多猎得猎物。
沈丹清虽不会骑马,阿青公主为了让她感受氛围,特地让人给她牵来一匹性格温顺的小母马。
新阳公主一边整理自己的箭筒和弯弓,一边听到不远处六皇子和七皇子在下注。
他们在猜今日谁能猎到最多的猎物,受到建惠帝的褒奖。
六皇子押两千两赌大皇子能胜,七皇子则押二皇子能胜。
新阳公主来了兴趣,回头问骑在马背上的沈丹清。
“沈丹清,你觉得我这几位皇兄,谁会是今日乌尔草原上最勇猛的猎人?”
新阳公主爽朗的声音向四周散开,不仅正在打赌的六皇子、七皇子听见了,就连其他几位皇子也听见了。
赵晏今日穿了一袭绯色锦袍,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在蓝天绿原里是那样的耀眼夺目。
听到新阳的问题,他虽然依旧目视前方,却右手稍稍勒住缰绳,驱赶马儿往回后撤几步。
这时,穿着一身明黄骑装的阿青公主也骑着马过来了。
她笑得很灿烂,扬着下巴说:“还有我哥哥呢!我哥哥也会参加围猎,沈丹清,你说,算上我哥哥,今日谁会胜?”
沈丹清无奈一瞬。
两位公主的问题让她怎么答?
她无论答谁,都会得罪其他皇子。
沈丹清想了想,便打哈哈说:“臣女不懂骑射技艺,猜不出哪位殿下能赢下今日的围猎。
“不过,臣女觉得,只要各位殿下能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在比试过程中尽兴,最后无论哪位殿下赢下比试,都是值得高兴的事。”
新阳公主瘪瘪嘴,“你这话答了和没答没什么区别,一点意思也没有。”
沈丹清冲新阳公主笑笑,“那臣女若是提醒公主,一会儿同阿青公主比试的时候,要小心些,别受伤,公主会不会觉得更没意思?”
“确实没意思,你跟个老妈子似的?”
新阳公主驱马向前,紧盯着前面的草地和森林,她这次来草原就是为了一雪前耻的,只要能赢过阿青,就是受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轰隆隆隆隆——”
“轰隆隆隆——”
随着震天的长号声响起,几位皇子、阿克善王子、两位公主一扬马鞭,如离弦的箭,闪电般冲了出去。
但,马儿再跑了几步之后,新阳公主就发现不对劲了。
怎么她的马今天跑起来步伐特别笨重,也不似平日那般快?
她勒住缰绳,刚想停住马,看看马儿怎么了,忽然听见一道受到惊吓的女声在草原上响起。
“啊啊啊啊——”
新阳公主寻声回头,就见沈丹清骑着的小母马不知怎么了,竟如同发了疯一般,猛地往前面的草原一路狂奔!!
“沈丹清?她不会骑马!快来人去救她!!!”
新阳公主见沈丹清有危险,完全顾不得自己和阿青的比试了。
她拿起马鞭狠狠往马屁股上猛抽几下,想要追上去救沈丹清,可是——
“嘶!”
“嘶嘶!!”
她的马儿虽疼得不断嘶鸣,却依旧跑不快,就像是……就像是……
吃错了什么东西!
新阳公主一下反应过来:有人给她的马下了药!!
“可恶!”
新阳公主咬着牙,发狠地再抽马儿几下,可马儿依旧跑不动。
已经跑出去的阿青发现这边的动静,也不比试了。
她飞快骑马折返回来,一下就看出新阳公主的马不对劲,让她先回营地,“我去把沈丹清带回来!”
“驾!”
阿青公主两腿往马肚上一夹,策马疾驰追赶。
可是,正如她昨天所说的那般,他们乌尔部的马是整片草原上跑得最快的马。
哪怕是沈丹清如今所骑的这匹小母马,一旦发起狂来急速奔驰,也不是寻常马匹能够追得上的。
而且——
“不好!沈丹清的马要跑进乌素林了!”
乌素林是乌尔草原与北燕相接的一大片森林,再往北行数十里就是北燕的鹿鸣山。
正如大周在乌尔部设防,以抵御北燕一样,北燕这几年也在鹿鸣山加强了戒备和防御工事。
若沈丹清的马继续闷头往北冲,闯进了北燕的领地,那她也不好再继续去追她!
毕竟,她身为乌尔部的公主,一旦被抓住,北燕人一定会拿她要挟乌尔部、要挟父王!
果然,阿克善王子见阿青离乌素林越跑越近,意识到危险,立刻带人追上来拦住她。
“妹妹,你不能再往前追了!我会让人去救沈——”
“驾!”
阿克善王子说话间,一道绯色的身影没有任何犹豫地冲进了乌素林。
阿青公主认出那道身影:“糟了!那是五殿下?!!”
追进乌素林的是赵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