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队长!人手够不够?”米风接通了与冯明的通讯。
这位文斯文麾下的特遣队队长,已按照米风通过“钧天”系统下达的指令,完成了所有“黑刀”特遣队作战单元的有效整合。
除去精锐的战斗人员,这支部队还配备了十五架武装直升机及多种步兵战车,具备相当可观的突击火力。
“兵力足够,突袭据点和小目标足够,但是……”
冯明的声音带着迟疑,“这次行动,得到了文将军的正式授权吗?”
“你现在得到的,就是我的授权!”米风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同时将实时卫星侦测图像传输过去,“你部东北方向七十里,识别为敌军一处防空阵地,守备力量相对薄弱!我命令你部,立刻将其拔除!”
“明白!”接到清晰的作战指令且确认了高级别调令权限,冯明不再犹豫。
这支精锐特遣队迅速驶离驻地,如同出鞘的利剑,直扑目标。
此时,米风正率领着部队,像牵着牛鼻子一样,引着乌骓派出的两个团在辽阔的草原上绕圈子。
与此同时,多克部队的推进速度却有意地逐渐放缓,越来越慢。
直到这三股力量在广袤的战场上形成一条诡异的“前-中-后”长蛇阵时,米风突然停止了机动。
几乎在同一瞬间,形势骤变!
位于“蛇头”的秦军与占据“蛇尾”的“花旗军”同时开火。
猛烈的交叉火力如同铁钳般狠狠砸在中间乎浑邪部队的头部和尾部,瞬间造成严重伤亡。
前方的秦军打法灵活,精准射击后迅速变换位置;后方的“花旗军”则凭借凶猛的火力持续压制。
被夹在中间的乎浑邪士兵彻底陷入了混乱。在他们的感知中,攻击来自四面八方,自己仿佛陷入了重重包围。
花旗友军呢?
他们为什么不来支援?!
花旗人?
他们此刻,正是向他们倾泻炮火的一方!
“报告!前哨站遭遇突袭!”
几乎在同时,位于侧翼的前哨站被一支不知从何处冒出的秦军精锐突袭。
两台宝贵的花旗制“祖国”防空系统连同乎浑邪自产的雷达站被精准摧毁,当地驻军在措手不及间被迅速击溃,继而遭到全歼。
随即,武直入场,开始扫荡着失去防空火力的地面目标。
“谁干的?!”
在不同的指挥中心里,乌骓和文斯文几乎异口同声地吼出了这个问题。
是啊,是谁?
究竟是谁,竟敢不经请示,主动出击攻击了乎浑邪人?
“秦军不讲武德!”乌骓怒骂。
“有人抗命!”文斯文则迅速通过“钧天”系统紧急联系那支擅自行动的部队。
他随即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冯明的部队身份标识已不再显示归属“文斯文部”,它没有番号,没有上级单位,却依然存在于秦军的作战序列之中。
是谁在远程遥控他的部队?
王黎?
拓跋烈?
不,即便抛开派系斗争不谈,那些司令官也几乎没有能力直接越级指挥到这个层面。
真要调兵,至少也该和他文斯文打声招呼。
这太反常了。
到底是谁?既有兵权,又有指挥权,还能他妈地骑到自己头上?
是谁?
除了米风,还能有谁。
可是文斯文目前还不知道是他。
此刻的乌骓大军已是前院起火,后院冒烟。
派出去的两个团几乎全军覆没,而他由于无法直接掌握战场态势,根本搞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斥候回报,声称是“花旗人开的火”。
还没等乌骓来得及质问“凯文”,一个自称花旗军官“怀特”的通讯就先接了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骂:
“Fuck you!Fuck you!”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部队……”
“去你妈的!为什么你的部队先对我们开火?!”
“什么?”乌骓一时语塞,但仍不愿相信,“你……你肯定是假的花旗人!”
这是他此生最接近真相的一次猜测,可惜,也仅此一次。
“假你妈个头!我们奉凯文长官命令前来协助,结果你的部队冲着我们就打!我们多辆战车被毁!你必须对此负责!”
“……呃……我……”
乌骓,左贤王、大将军(前),竟被多克那纯正的花旗式做派——先发制人、趾高气昂、鼻孔朝天的气势完全压制住了。
和东瀛、釜洲人一样,对“洋大人”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敬畏,此刻在这位草原王者身上同样生效。
“操你妈!开门!”多克在通讯里大吼,“秦军跑了!我们需要进场休整!”
“呃…好…放…放他们进来……”
乌骓被这顿劈头盖脸的怒骂砸得一时语塞,竟真的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手下哪个不长眼的先对花旗人开了火。
但他毕竟是统御草原的左贤王,骨子里的警惕并未消失。
既然这些花旗人主动要求进入营区,那正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清晨的薄雾中,米风和叶韵率领的部队率先出现在战场边缘。
他们在干净利落地全歼了乌骓派出的两个团后,向西进行了一段战术机动,此刻正好按计划抵达预定位置。
此时,多克的部队已经抵达乎浑邪军营外围,而卡尔的部队则按照原计划落后一段距离——这本就是计划中的节奏,只是由于乌骓主动出击迫使米风和多克启动了备用方案。
米风此刻要做的,正是当初对付凯文时屡试不爽的战术——“剥皮”。
随着米风部队对西侧营地发起袭扰,一部分乎浑邪士兵按捺不住冲出营垒追击。
米风立刻后撤,像牵着缰绳一样,引着这股敌军在草原上绕起了圈子,只等把他们引得足够远,再回头一举歼灭。
而此刻的乌骓无暇他顾。他看穿了秦军这套诱敌的把戏,严令各部不得擅自出击。
现在,他全部的关注点都落在了一件事上:
他要亲眼看看,那个正在营门外要求进驻的花旗指挥官,到底是真是假!
乌骓抖了抖身上那件陈旧的皮质袍子,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迈着沉实的步伐走向军营大门外那支静默的花旗部队。
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辆战车和每一张面孔,试图从中找出任何破绽。
多克就藏身于最中央的指挥车内,透过单向防弹玻璃紧盯着步步逼近的左贤王。
他放在火炮发射钮上的手指微微绷紧——此刻一炮轰过去,确实能解决这个心腹大患,但绝非上策。
他不能露面。
乌骓认得他这张脸。
那么,该如何在这位草原之王的审视下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