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画面定格在那辆黑色轿车消失的街角,林晚的手指在控制台边缘轻轻敲击,节奏稳定。她没有下令追查,也没有调出追踪预案。那辆车不是目标,U盘才是。
半小时后,安保组传回初步报告:便利店内部结构复杂,热源信号持续存在,但无人员进出记录。她点头,关掉通讯窗口,转身走向科研区通道。走廊灯光微亮,脚步声被吸音材料吞没。
科研室门禁刷开时,团队代表正站在主屏前核对数据流。屏幕分割成四块,分别显示“脑波同步模组”的逆向解析进度、算法匹配度曲线、神经反应模拟图谱和一项未命名的干扰测试参数。他抬头看见林晚,语气略带迟疑:“我们试了三种解码路径,但原始音频里的技术术语……像是经过语义混淆处理。”
林晚走到终端前,插入随身携带的加密存储卡。“用这个。”她说,“里面是S级文件中提取的三段关键参数,结合前世我接触过的同类设备反馈数据,已经做过初步清洗。”
科研代表接过卡,插入读取端口。新数据导入后,系统自动比对并生成一份结构化摘要。他快速浏览,眉头逐渐松开:“这些参数填补了我们缺失的输入变量——尤其是关于‘情感波动阈值’的部分。如果对方确实在构建情绪操控模型,那他们的系统必须依赖真实人类的情感响应数据。”
“而我们现在可以反向推演。”林晚接话,“既然他们靠实验获取数据,我们就从防御端入手。研发方向调整为‘抗干扰神经防护层’,重点突破意识稳定性屏障。”
“问题是,”他停顿了一下,“这种防护机制需要大量个体神经样本做训练基底。我们没有合法渠道获取足够数据。”
林晚看着屏幕上的模型架构图,片刻后开口:“不需要真人测试。调用公司过往智能穿戴设备的匿名脑电记录库,筛选出高压力情境下的稳定脑波模式,作为基础训练集。”
科研代表眼神一动:“那些数据虽然脱敏,但确实包含真实应激反应……可行。只是计算量会很大。”
“资源不是问题。”林晩说,“启动紧急权限,调用备用服务器集群。另外,从今天起,你们每两小时向我直接汇报一次进展,跳过中间层级。”
他愣了一下:“这意味着你要亲自跟进每个技术节点?”
“不只是跟进。”她转身打开随身终端,调出一个新的指令界面,“我已经在指挥中心增设实时监控窗口,你的每一次算法迭代都会同步显示。如果有异常波动,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暂停。”
科研代表沉默几秒,终于点头:“好。我们立刻重组任务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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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十二小时,林晚往返于指挥中心与科研室之间。她不再召集会议,也不再发布长篇指令。每次出现,都是为了确认某个具体参数是否达标,或是判断某条技术路径是否值得继续投入。
第三次进入科研室时,主研工程师正盯着一组突变的数据皱眉。林晚走近,目光落在他脸上,悄然开启“心灵洞察之镜”。对方脑海中浮现的是对项目周期的焦虑——担心投入太多却无法产出实质成果,影响整个团队信誉。
她收回视线,语气平静:“你刚才删掉的那条辅助验证线,保留下来。它看起来偏离主模型,但可能是噪声过滤的关键支路。”
工程师抬眼:“你怎么知道我删了它?”
“因为我也曾在一个类似项目里犯过同样的错。”林晚指向屏幕,“当时我认为冗余路径会拖慢效率,结果反而错过了核心漏洞。有时候,最不像答案的地方,藏着最关键的线索。”
工程师怔了怔,重新调出被删除的日志文件。几分钟后,他低声说:“你说得对。这条路径在第七轮模拟中出现了自洽收敛趋势……我们之前太急于求成了。”
林晚没回应,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第四次巡查是在深夜。年轻助理趴在桌上小憩,电脑还在运行模拟程序。林晚停下脚步,看到屏幕上跳动的进度条——距离完成第一阶段原型测试还剩百分之十八。她轻手打开旁边的资料库,将一段简化版的测试结果截图保存,并标注了几个关键指标的变化曲线。
第二天上午,她把这张图单独发给了那位助理。
下午巡查时,对方主动迎上来:“林主管,我昨晚重新梳理了能量衰减模型,发现如果我们调整共振频率区间,或许能提前触发防护层的预警机制。”
“很好。”林晚看了他一眼,这次没有使用能力,只凭观察就看出他眼中多了几分自信,“把方案整理出来,下午三点前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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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清晨,科研组长出现在指挥中心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打印报告。“第一阶段原型系统已完成基础测试。”他说,“在模拟环境中,它可以有效阻断外部信号对大脑默认网络的侵入,成功率目前达到百分之七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