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勇!救人!抓活口!”韩牧野当机立断,低吼一声,身形如电般射出!他必须抓住这送上门的关键人证!
驿馆前的空地,瞬间变成了血腥的修罗场!蒙面杀手手段狠辣,招招致命。
那几个多罗人虽奋力抵抗,但寡不敌众,眼看就要毙命当场!
“贼子敢尔!”韩勇怒吼一声,带着韩府护卫如同猛虎下山,悍然加入战团!刀剑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驿馆内的多罗正使扎木合等人也被惊动,冲到门口,看到这混乱血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混乱中,韩牧野目光如电,锁定了一个被杀手重点围攻、似乎身份更高的多罗人。
他身形诡异一闪,避开劈来的刀锋,一记擒拿手闪电般扣住那人手腕,低喝道:“想活命,跟我走!”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挣扎,但看着周围同伴纷纷倒下,最终一咬牙,任由韩牧野将他拖出战圈,隐入更深的黑暗巷陌。韩勇等人拼死断后,且战且退。
驿馆前的杀戮来得快,去得也快。蒙面杀手见目标已被救走,无心恋战,唿哨一声,迅速撤退,消失在晨曦微露的街巷中,只留下几具多罗人的尸体和惊魂未定的驿馆守卫。
“庄主!抓到一个!”韩勇带着护卫,押着一个受伤不轻、但被堵住嘴的蒙面杀手,气喘吁吁地赶到会合点。
韩牧野看着被自己制住、面如死灰的多罗人,又看看那个被擒的杀手,眼中寒光四射。
“好!韩勇,立刻将这两个人秘密押回杏花巷地窖,严加看管!用刑也要撬开他们的嘴!我要知道,是谁派他们来的!多罗王城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是!”韩勇领命,带人迅速消失。
韩牧野则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袍,望向皇宫方向,又望向慈云庵的方向,眼神深邃。
宫里的博弈,庵中的“偶遇”,驿馆的血战……这盘棋,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接近终局了!他必须立刻回去,等待方时赫的消息,并处理这两个烫手的“证据”!
宫内,紫宸殿偏殿。
烛火通明,气氛凝重得几乎滴出水来。皇帝坐在御案后,脸色阴沉,眼中布满血丝。
他面前摊开着陆沉的八百里加急奏报、多罗内乱的军情急报,以及……星澜公主那封言辞恳切、条件惊心的国书副本。
兵部尚书陈继儒须发皆张,正唾沫横飞地激烈反对:“陛下!万万不可啊!此乃多罗国奸计!
国主暴毙本就蹊跷,焉知不是星澜公主与其兄设下的圈套?
诱我大胤出兵,深陷其内斗泥潭!劳师远征,耗费钱粮无数,若战事不利,损兵折将,动摇国本!
且干涉他国内政,有损我天朝上国仁德之名!请陛下明鉴!
当严词拒绝星澜公主之请,勒令其约束部众,不得再生事端!
至于逍遥王…哼,其自请联姻之举,如今看来,恐早有预谋,需详加审查!”
内阁次辅张阁老捻着胡须,眉头紧锁,虽未像陈继儒那般激烈,但也面露忧色:“陛下,陈尚书所言,虽言辞过激,但也不无道理。
出兵之事,关乎国运,确需慎之又慎。多罗内情不明,贸然介入,风险难测啊。”
皇帝紧抿着唇,目光扫过案上那些沉甸甸的文书,最后落在一直沉默肃立、如同山岳般沉稳的方时赫身上。
“方爱卿,你深夜叩阙,言有北境军情后续,又力主出兵。陈爱卿与张阁老之忧,你如何解?”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方时赫身上。陈继儒眼中更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方时赫不慌不忙,上前一步,深深一揖:“陛下!臣方时赫,冒死陈情!
陈尚书与张阁老之忧,乃老成谋国之言,然臣观之,却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因噎废食!”他语出惊人!
“放肆!”陈继儒怒喝。
皇帝却抬手制止了他,目光锐利地盯着方时赫:“哦?方爱卿有何高见?详细道来!”
“遵旨!”方时赫声音沉稳有力,条理清晰,开始抛出他精心准备的“北境策论”,将机遇、风险、应对之策一一剖析,字字句句直指核心,尤其强调:
“此乃千载难逢之机,助多罗沐泽,立亲胤新主,可定北境数十年乾坤!
按兵不动,则坐视强邻生乱,无论谁胜,新主必恨我袖手,烽烟迟早复燃,遗祸子孙!星澜公主舍身救兄,其情可悯,其信物质子于朝可昭!
逍遥王殿下深明大义,自请联姻,非但无罪,实乃社稷功臣!当务之急,便是释放王爷,主持大婚,整军备战!”
他话音未落,一名小太监急匆匆捧着一个密封的锦囊进来,低声在皇帝耳边说了几句。
皇帝神色微动,接过锦囊,抽出里面的薛涛笺,迅速扫过。正是燕贵妃那封动情入理的信!
皇帝的目光在燕贵妃的信笺和方时赫的策论上来回扫视,眼中挣扎犹豫之色渐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下定决心的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