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豆浆供应,何故又吝惜一点点的白糖!难道淡浆能好喝过甜浆乎!!!南蛮子的口味简直怪哉!!!
军中秀才心中吐槽完豆浆甜淡之争,乃悠悠然砸吧嘴,恨恨道:“噫!大帅你看,比额们村财主家过年的吃食还丰盛捏。”注意看,会看到延绥镇军中秀才的眼眶一片湿润和血红。
摆谱,摆阔,没有比这更遭人恨的。
之前哄抢炊事车上食物,非贺人龙之意,是军心民意,是自下而上绑架了他。事情已经不可收拾,贺人龙只得放任部下,不曾出动亲兵弹压。倒也不是惧怕得罪了林云,这个他真不怕,只是手下一群驴粪蛋们为了一口吃的丑态毕露,把延绥镇的老脸都丢尽了。
贺人龙的喉结不由地上下运动,他咽了口唾沫,心说如此这般的老爷兵也能上阵搏命?瞅了瞅眼门前的慕容学农,伸出个手指头戳了把他正瑟瑟发抖中的军毯和刺刀,“驴球,恁说你梁山军能打,老子我偏不信。你敢开去辽东杀几个建奴给老子看看么。”
“好你个贺人龙,这话可是你说的,老子要杀得了建奴你待怎样?”
昨天被延绥镇的兵赏了几拳几脚,肋骨仍隐隐作痛,额头上的乌青块不曾消退,故此心中怒气亦不曾减退半分。休管你是贺人龙还是贺人虫,言语里没半分尊敬,毫不客气。
“说得好!”--“不过嘞,你哆嗦个啥,颤抖的音符终究显你胆怯。”
慕容学农依旧冻得上下牙齿打架,这回咬牙道:“咱不怵他,给冻的。我要是有棉大衣披着,老子说话中气也足。”
“再坚持半天,冬装说话就到。”
脑子被冻成冰坨的慕容学农终于认出面前竖着毛领子披着军大衣者正是师长大人,立刻给行了个持枪礼。向发从口袋里摸出保温杯来,拧开盖子送过去,“喝点热的暖暖肚子。”
几口热水下去,暖流荡气回肠,立马神清气爽口齿清晰起来。“晨起一杯枸杞水,师长会养生。”
“咱上岁数了,比不得你啊。”三十岁的上了岁数的向发转身瞪眼道:“延绥的贺疯子,老子的兵要是杀得了建奴你待怎样?老子走过阅兵场就去取鞑子脑袋,贺疯子,你延绥镇敢不敢去?”
贺人龙豹眼来还,把额头顶过来,粗声粗气道:“驴球,额贺疯...我贺人龙哪里去不得,就算阎罗殿也敢杀进杀出十八趟来回。”
向发不肯退让半步,将额头贴上去,吼道:“敢赌一把么?”
“驴球,赌个甚?”
二人贴脸输出,知道的是在相骂,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行西夷的碰面礼。
泰森愕然,给向发的保温杯中倒满热气腾腾的姜丝红茶,“这么说,贺疯子要和我们一道赴辽东参战?”
“正是。他递请战书给兵部了。”
“那你们赌的什么彩头?”
“不管用枪炮还是刀箭,谁先砍到100个建奴首级就是赢家,输家给赢家磕100个响头。”
从上次延绥镇兵马护食一战的表现来看,向发认为贺人龙的部队相当能打。这群陕北的糙爷们,对友军下手不知轻重,待到了辽东出手一定更狠。
“与贺部交手,我军战绩究竟如何?”
向发恨恨道:“上去了两个连,9连和5连,一支烟的功夫都给放倒了。一半带伤。”
容美徒堂,擒野猪战老虎牛逼哄哄得不行,今日也算是在此卢沟桥头折了一回,栽了个大跟斗。
嗯,有意思。泰森倒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贺疯子到底怎么个疯癫法。
“贺人龙武进士出身,武功了得。延绥兵作战悍勇,边军之中有口皆碑。咱以一敌三四,打不过人家正常。”
打不过人家是因为衣着单薄导致的身体僵硬没活动开,对阵时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给人当陪练了,否则此一战定叫徒堂师威名赫赫。向发顶忌讳‘打不过’一词,想要为部队战斗力辩护。
“我们身体僵硬不假,延绥兵却也是空着肚子的。这就叫做敌我态势、战场环境。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别给老子找理由。”
见老大不似在说笑,向发便再不敢多嘴了。只听老大语气缓和下来,显出满满的真情实意来,“我只顾着让战士们吃上口热的好御寒,却忽略了照顾友军的情绪。”
将心比心,看着别人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只能啃硬邦邦的玉米窝头,是个人就会有情绪。但是,不是说皇上拨出内帑给参加阅兵的部队供应餐食和特别津贴么,钱呢?是不是被贺人龙给贪了。
“这帮兔崽子,不会皇上的内帑也敢贪吧。”
“你几时见过大内和朝廷的拨款能提前能及时到的!等阅兵完了能见着钱就算烧高香了啦。”--“幼稚!”
幼稚了幼稚了。比来比去还是梁山司顶顶好,上头的一声令下好比摁下工厂里机器的按钮,下边轰轰作响迅速行动不带一点的耽搁。
“此生有幸入梁山,来世还做施州人。”
“满嘴顺口溜,你向师长想要考文凭么。往后对朝廷友军对贺人龙他们友善客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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