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母忙邀请宋颜姝坐了下来。
“孩子,辛苦你们了。
阿姨和你叔叔喝茶就行。”
人家这里的茶,很好喝。
栾晴晴满是敌意地打量了几眼宋颜姝,然后道:“我想喝麦乳精,你去给我冲一杯。”
那语气,怎么听怎么欠揍。
宋颜姝还没说话,栾母就瞪着她道:“挑什么挑?有的喝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么挑,咋还没把自己嫁出去?哼!”
栾晴晴气得直冲她妈翻白眼。
她妈这是吃错药了吗?
她一个长辈,不端起长辈的架子,却对几个小辈低三下四的。
他们可是有身份的人,在权馨面前这么好说话,难道不要面子了吗?
“宋同志,你别管她。
这丫头啊,被她哥和我惯坏了。”
屋里的栾军:“........”
我可没管过她,一切都是你惯的。
权馨和宋颜姝自是不会理会栾晴晴的无能狂吠,只自顾自端着茶喝着。
一时间,客厅里的几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时间便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栾母打破了这场尴尬的宁静。
“权知青,我代替我的女儿向你说你抱歉了。
这孩子心眼儿不坏,但做事太过执拗,还很霸道。
所以以前,给你和司景带来了不少麻烦,希望你们能够原谅她。”
“妈!”
栾晴晴直接无语了。
“妈,我主动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么错!”
“追求幸福是没错,可你明知道人家不喜欢你却还是要从中横插一脚,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孩子小时候明明很懂事乖巧的,怎么长大后突然就长歪了啊?
自己生的孩子,栾母自是不会嫌弃。
以前她还觉得是凌司景有眼无珠。
可在看到权馨后,她知道凌司景的选择没有错。
她很不理解女儿的偏激,好在凌司景并没有因为女儿的无礼而疏远儿子,这次更是救了儿子一命。
她和老伴儿不知道凌司景和权馨是怎么救了他们儿子的。
但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濒临死亡的人在凌司景和权馨看望过后就留住了性命,是谁救了他们的儿子,这还用问吗?
估计医院里的那些大夫,那就是几个粉饰太平的假面人。
尤其是栾父。
他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人,经过仔细分析后,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说不定儿子,是权馨救的。
要不然,凌司景不可能带着权馨来兰市的。
但他和老伴儿啥都不会说。
只要儿子活着,至于是他们用什么方法救治的,根本就不重要。
栾晴晴气得眼眶都红了。
都说对树不剥皮。
她妈简直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栾母来时根本就没想着要带自家女儿。
但女儿哭哭啼啼地说要见见哥哥最后一面,他们无奈,只好带着她了。
可即便到了现在,她对凌司景都还没死心。
这可真是让老两口觉得闹心。
儿子还在生死线上挣扎呢,她就不能消停一点吗?
栾晴晴才不知道什么消停呢。
她狠狠瞪了权馨一眼,突然对宋颜姝道:“宋同志,这眼见得天色不早了,你去做几道菜好好招待我们一下吧。
我们远道而来,也算是客,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凌司景一听就恼了。
“栾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这里是国家安排给你哥养伤的地方,不是你家。
宋同志也是上面特定指派来照顾你哥的人,你没有权利和义务指使我们做这做那。
你要是还这么颐指气使,不知收敛,那就请离开这里。”
栾晴晴一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凌司景。
他也这么说她!
这地方戒备森严,大门口以及小院门口还有解放军战士把守。
她要是被赶出去了,想要再进来就不容易了。
“就是,你赶紧闭嘴吧。
不想待,就回申城去。
宋同志是咱们家的贵客,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宋同志说话!”
栾母真的有些生气了。
这孩子真是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不敢欺负权馨,就把目光落在了宋同志的身上。
人家是这么好欺负的吗?
“妈,我也就是把宋同志当成了自家人才说了不该说的话。
你们都别生气,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权馨抬眸,冷冷扫了一眼没事找事的栾晴晴。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记吃不记打。
宋颜姝更是一动都没动,连眼神都没有给栾晴晴一个。
她只是过来照顾栾军的,其他人,与她何干?
而且目前为止,除了权馨,她根本就不在意任何人对她的看法。
栾晴晴看着这样的宋颜姝,倒是心里一喜。
哼,狐狸精,我妈最讨厌自命清高的人了。
你如此高傲,看你还怎么进我家的门。
我大嫂,只能是宋媛媛。
晚饭,是门外的战士送过来的。
至于栾军,宋颜姝熬了清粥小菜,吃得栾军直皱眉。
但没办法,谁让他是伤员呢?
他只能生无可恋地闻着门外传来的肉香独自咽口水。
不过栾母和栾父看着儿子越来越红润的脸色,心里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回了实处。
尤其是第二天沈院长确定的说栾军的身体已无大碍,他们就更加开心了。
送走沈院长,栾晴晴一反常态,伸手就去抱权馨的胳膊。
“小馨妹妹,我们估计要一个屋檐下生活好几天呢,你原谅我好不好?
以后,我会和你好好相处的。”
栾晴晴假装不经意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凌司景,眼里满是算计。
这么好的机会她要是把握不住,那以后再想接近凌司景,估计就没有机会了。
权馨往旁边躲了躲,避开了刘青青的触碰。
“不好意思,我和你不熟。”
栾晴晴一噎。
她着实没想到权馨会这么不给她面子。
逐渐热起来的房间内,突然就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端着空饭碗走出来宋颜姝只往这边扫了一眼,就淡漠收回目光,去了旁边的厨房。
凌司景垂着头,用尽所有的力气,才憋住了笑。
炙热的光从大门里涌进来,照亮他半边身子。
他微微侧头,把自己疯子般上扬的嘴角隐在了阴影里。
那双常年处乱不惊的冷冽眼眸,又一次,绽放出了惊人的亮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