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走吗？其实我更希望你能和安德卡一块离开。”
城墙下，李自奉未张嘴，却用灵力传音陈昂。
“留下来太危险了，你和岁晓他们不该冒险，如果让元首知道你的决定他老人家会生气。”
陈昂看着站在皇城上居高临下的艾芮尔，眯起眼：“但他老人家在生气的时候同样会充满自豪，因为他的学生并不畏死。”
“我们的命是命，你们的命就不是命、这次进来精灵文明的军部成员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没道理大家共同接受了天朝的培养，到头来却因为所谓的天赋与否有人丧命有人生还。”
“在战场上，我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军部成员。”
“接受了更优渥的培养，却不能承担更危险的责任，这样的天才即便成长起来又有何用？”
“可真正成长起来的你们才能有更大的作为。”李自奉道。
陈昂很平静，道：“我认可这个说法，但我并不喜欢。”
“您曾经也是天才，两位卫大爷曾经也是天才，元首他老人家也是，前辈们有很多都是。”
“所以你们更应该懂得这句话对天才有多残忍。它充满了限制，就似乎在告诉我们：就因为你们是天才，所以你们不应该冒险，应该接受长辈的庇护厚积薄发，在未来完成更大的作为。”
“可我们也是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想坚守的准则。”
“我们首先是人，然后才是天才，我们知道自己在某些时期应该做一些什么决定，但就因为天才这两个字，大多时候我们都要违背自己的内心听从建议。”
“从大义的层面来讲这并没有错，但我们的翅膀却断了。”
“天才二字不该是束缚，它应该是一种期望，简简单单的期望，而我们也不该是笼中鸟。
接受着长辈的保护，却折断了自己的翅膀，彻底失去了对那广阔无垠的天空的探索能力。”
“或许我们会在探索天空的过程中遭遇危险，比如被猛禽捕食、被顽皮的坏小孩们用弹弓打落，被很多很多的危险给击倒。
可起码我们完成了心心念念要做的一切，我们死得其所。”
“终有一日，那些未曾在诸多磨难中失去性命的鸟儿会再次返回家中，那时的它，将成为一只真正领略过浩瀚天空的雄鹰。
它充满血性，果敢无畏，敢于向一切窥探它的存在递出那锋利的爪与喙，撕碎这些恶念。
它们将接替年老的长辈守护族群，同年幼的雏鸟讲：瞧，那片天空多美啊，去吧，去在那片天空翱翔，成长为茁壮的我们。
他们的存在，才是族群真正的延续，他们的存在，将远超于在保护中长大的那些‘巨鹰’”
“只有真正的从一开始就经历战与火，他们才有更广阔的未来，过分的溺爱培养不出真正能翱翔于浩瀚天空的雄鹰......”
快而缓慢的描述过后，陈昂转头看向李自奉：“李大爷，我不要做在溺爱中逐渐成长的‘巨鹰’，我要做那经历过一切苦难与危险、最终返回族群，能够真正庇护族群延续的‘雄鹰’。”
“我想应该不止是我，我们或许都是。”
“哪怕死在途中，我们也甘之如饴、死得其所......”
陈昂这次没再用灵力传音与李自奉交谈，而是淡然诉说。
城墙上，只听到最后这几句的艾芮尔有些不明所以。
李自奉沉默着点了点头，抬手拍了拍陈昂的肩膀，微微仰头看向城墙上出现的几道身影。
身穿祭祀常服的克莱恩、王袍加身的森木、手中浮现金色长弓的佩姆、还有发丝飘飘的艾芮尔......
“我的道，你是不是还没有见过？”李自奉突然开口问道。
陈昂平静的点了点头。
“那接下来你要好好看，好好学，我只教你一次，主要是我不确定还有没有下次了。”
“好。”陈昂轻笑：“那我就好好学，虽然可能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学习别人走出的道了。”
李自奉哈哈一笑，无视已经缓缓升空的克莱恩：“别学我说丧气话，老子还等着你成为那只历经风雨，返回家中守护族群的雄鹰呢。”
陈昂耸了耸肩：“雄鹰可以是我，也可以是其他人，家里天才那么多，总有人成为雄鹰。”
“他们可不知道你小子说的这套‘雄鹰论’。”
“您不是把我刚刚说的话记录下来传回军部了吗？”陈昂指了指李自奉正录像的作战手环。
李自奉笑了笑没再说话，陈昂同样笑着撩起了神秘纱衣的衣袖，打开作战手环的录像功能。
学院那块‘天策石碑’他可是惦记好久了，也不知道以后的学弟学妹们看到这段录像，会不会像他当初那样大受震撼......
要不要说些什么呢？
陈昂想了想，算了，也没什么说的，就这样吧。
在紧跟着李自奉飞上空中的时候陈昂回头看了看，岁晓他们正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手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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