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庆王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面若冰霜的洛雨衡,又看了一眼躲在她身后,一脸“无辜”的纪元。
最终,他还是收回了令牌,哈哈一笑,打破了尴尬。
“是本王唐突了,国师大人莫怪。”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多打扰了。明日一早,我们便班师回朝,还请国师大人和季修小道长,早做准备。”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纪元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宁静。
但气氛,却比刚才更加冰冷。
纪元感受着身后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气,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师……师尊……”
“滚去睡觉!”
洛雨衡头也不回,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这个小混蛋!
刚刚才占完自己的便宜,转眼,就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还当着自己的面!
那怀庆王是什么好东西吗?
皇室子弟,心机深沉,一肚子坏水!
他现在就敢当着自己的面挖墙脚,以后还得了?
洛雨衡越想越气,胸口一阵起伏。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占有欲,在她心中疯狂滋生!
不行!
这个孽障,是她的人!
谁也别想抢走!
……
第二天,清晨。
楚州城外,浩浩荡荡的队伍,再次集结。
只是,与来时那诡异压抑的气氛不同,此刻的队伍里,洋溢着一种凯旋的喜悦。
当然,这份喜悦,并不属于所有人。
许七按骑在马上,混在队伍的末尾,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孤儿。
从楚州平叛开始,到昨夜的庆功,再到现在的回朝。
没有一个人,再多看他一眼。
所有的目光,所有的焦点,所有的赞誉,全都集中在了那个骑着高头大马,被怀庆王和洛雨衡一左一右“护”在中间的……小道童身上!
他,许七按,这个本该揭露阴谋,力挽狂狂澜,成为救世主的天命之子。
彻彻底底地,沦为了一个吐血的背景板,一个可悲的笑话!
“我不服!我不甘心!”
许七按在心中疯狂地咆哮着。
凭什么?
凭什么他一个穿越者,带着外挂,却要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屁孩,压得死死的?!
他想不通!
但是,不甘归不甘,他却不得不接受现实。
在绝对的“运气”和“背景”面前,他那点所谓的“实力”和“先知”,根本不堪一击。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认输!”
许七按的双拳,死死地攥着。
“政治斗争,权谋算计,这些不是我的强项!我的强项,是查案!是推理!是寻找真相!”
“回到京城,我一定要远离这个扫把星!找一个他绝对插不了手的案子,一个真正能发挥我刑侦能力的案子!”
“我要用自己的实力,重新证明自己!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许七安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斗志。
他将目光,投向了京城的方向。
那里,才是他真正的舞台!
……
车队一路疾行,三天后,终于抵达了京城。
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鲜花和掌声。
而是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气氛。
京城,已经戒严了!
镇北王勾结蛮族,意图谋反,血屠三千里的消息,如同十二级地震,早已将整个朝堂,震得天翻地覆!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
一时间,京城上下,人人自危。
所有与镇北王一党,有过牵连的官员,都如同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怀庆王的专案组,刚一进城,便被皇帝的贴身太监,直接请进了皇宫。
御书房内。
大凤王朝的皇帝,一个身穿龙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人,正一脸铁青地坐在龙椅上。
他的脚下,跪着一大片瑟瑟发抖的官员。
怀庆王,洛雨衡,以及……作为“吉祥物”被一起带来的纪元,站在大殿中央。
“好!好!好一个镇北王!朕的好弟弟啊!”
皇帝将那本黑色的账簿,狠狠地摔在地上,气得浑身发抖。
“吃朕的,用朕的,到头来,竟然想挖朕的江山社稷!”
“传朕旨意!将所有涉案人员,全部打入天牢!严加审问!凡是参与谋逆者,一律……满门抄斩!”
冰冷刺骨的杀意,弥漫了整个御书房。
“父皇息怒!”
怀庆王躬身道,“镇北王狼子野心,幸得发现及时,才未酿成大祸。如今,当务之急,是稳定朝局,安抚人心。”
皇帝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怀庆,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皇儿此次,办得很好!你想要什么赏赐?”
“儿臣不敢居功。”怀庆王不卑不亢地说道,“此次能破获此等惊天大案,全赖国师大人出手,以及……”
他的目光,转向了一旁那个东张西望,对什么都感到好奇的小道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