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本身修为并不高,只是在虚张声势?”
马长老心中念头飞转,越想越觉得可能。
毕竟,真正的高人,怎会如此好脾气地跟一个将死的小辈讲道理?
还说什么不伤无辜,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道,简直是笑话!
眼看云生完全无视自己,还在那里谆谆教诲。
说什么“我辈修行者,杀心不必如此之重,当以理服人,以德化怨……”之类在他看来迂腐不堪的言论。
作为强者就应该狠狠地凌辱弱者啊!
这才是修行界的铁律秩序啊!
马长老心中那点忌惮彻底消失。
他更加地确定了,云生就是在虚张声势。
“装神弄鬼!”
马长老厉喝一声,打断了云生对白泽的教导,脸上重新浮现出狠厉之色。
“不管你是谁,敢管我马家的闲事,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连同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起拿下!”
他体内半步法相境的灵力全力运转,周身气势勃发,衣袍无风自动,枯瘦的手掌抬起,闪烁着凌厉的灵光,就要朝着云生和白泽所在的方向抓去。
就在他灵力即将喷薄而出的瞬间,一直将他视为无物的云生,终于微微蹙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悦。
他依旧没有看马长老,只是目光依旧落在白泽身上,随口说了一句,声音依旧平淡。
“打断别人说话,真的很没有礼貌。”
话音落下的刹那,云生缓缓转过头,金色的眼瞳瞥向了马长老。
就在云生目光触及马长老的一瞬间。
马长老脸上狰狞的表情瞬间凝固,瞳孔放大到极致。
他抬起的手掌,连同他的整个身体,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抹除。
如同风吹尘埃,如同烈阳融雪。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马长老的身体,从指尖开始,寸寸瓦解,化作尘埃。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一位半步法相境的修士,一位在马家地位尊崇的长老,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全场死寂。
风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马元明和剩下的几名护卫僵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之前的凶狠瞬间变成了恐惧,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白泽也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地面。
云生挥了挥手,随后目光重新回到白泽身上,依旧是那副温和平静的语气,问道。
“所以,你的决定呢?”
白泽呆立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马长老凭空湮灭的画面在眼前不断回放。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看向云生的目光变得炽热。
如果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的力量,那日后还有谁能够欺负自己!
没有任何犹豫,他强忍着浑身的剧痛,挣扎着爬起,然后噗通一声,双膝重重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朝着云生深深叩首。
额头紧紧地贴在地面。
“弟子白泽,愿拜前辈为师!求师尊收留!”
他不再称呼前辈,而是直接改口师尊。
云生看着跪伏在地的少年,神色依旧平静。
就在白泽叩首的刹那,他眼中金色的微光流转,清晰地看到,那根连接着自己与白泽的、原本还有些虚幻的漆黑因果之线,骤然变得凝实了许多。
仿佛随着这一拜,某种联系被正式确立。
同时,他也感知到,白泽体内那微弱的混沌气,居然与自己气海中混沌源力有着隐隐共鸣之趋势。
心念微动,云生顺着那根新凝实的因果线,追溯而去。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长河,逆流而上,掠过无数模糊的光影碎片……
景象定格在数千年前。
那是一片被永恒风雪笼罩的绝地,天地间一片苍茫,寒气刺骨,法则寂灭。
这正是云生记忆深处,他与月璃最后分别,也是他自身陷入沉眠的那片雪原禁地。
一个年轻男子,衣着朴素,修为低微,正狼狈地在深雪中挣扎前行。
他是白家的一位先辈,在一次探险中误入此地,已然迷路多时,灵力耗尽,眼看就要被冻毙于此。
就在他意识模糊之际,前方的风雪似乎微微散开了一些,露出一小片平静的区域。
那里,静静地站立着一个女子。
她身着华美的紫色宫装长裙,裙摆在风雪中却纹丝不动。
她的容颜绝美,无法用言语形容,眉眼如画,气质清冷孤高,宛如月宫仙子坠凡尘,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尊贵与悲伤。
她就那样站着,仿佛已在此地伫立了万古,凝望着风雪深处,眼神空洞而哀戚。
云生的心神在看到这女子的瞬间,猛地一颤,金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恍惚与痛楚。
月璃……
是他的月璃。
即便隔着数千年的时光,通过因果的碎片看到她,那熟悉的容颜依旧能牵动他沉寂的心绪。
因果景象中,那位濒死的白家先辈,也看到了这如同幻梦般的紫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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