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晨光和十夫长佣一头扎进培育室。
长廊幽深,尽头处,黑袍人静静站着,胸口那颗绿宝石,亮得像第二颗太阳。
他刚走两步——
“砰!!”
不对!
这声音……
他瞬间启动瞬移之靴,往后蹦了五米。
原地,一团白雾缓缓散开。
冰冻的兵马俑,僵在原地。
一个普通兵佣。
十夫长佣刚才,把自己当炮弹甩了出去,趁乱把兵俑送了过去。
此刻,它已站起,完好无损。
阮晨光倒吸一口凉气——好险!
刚才那声爆,他下意识想起冰凝果炸开的动静,才反应过来——对方也有!
他差点被自己植物的错觉骗死。
可他没停。
下一秒——
火力狂潮从四面八方砸来!
左边食人树,右边食人花,像两头饿疯的野兽,扑头盖脸砸过来。
头顶,冲天豌豆卷成鞭子,直接兜头抽下!
三面夹击!
阮晨光没别的法子,只好又踩了一次瞬移靴,这次他干脆不等对方出手,直接先发制人。
一手甩出一堆植物,暴裂瓜、神性暴裂瓜,哗啦啦全扔了出去。
可扔到一半,手僵在半空——
对面,也扔了两个瓜。
两个一模一样的瓜。
啪!啪!
空中同时炸开!
阮晨光心里“咯噔”一下,扭头就想跑,但爆炸的气浪已经拍到背上。
结结实实挨了两记!
好在不是正中心,只是波及的余波。
暴裂瓜炸得范围小,神性暴裂瓜虽然劲猛,可他身上那朵灵花还在发着微光,硬是把大部分冲击挡住了。
可就算这样,脑子还是嗡嗡响,眼前发黑,耳朵里像塞了蜂群。
他晃了晃脑袋,强撑着站稳。
可真正让他头皮发麻的,根本不是这俩瓜。
是——植物!
全是他的植物!
之前那颗冰凝果还能说是巧合,可现在?吹火草、食人花、食人树、暴裂瓜、神性暴裂瓜……全他妈是他自己用过的!
园丁再牛,也不可能复制他这一整套!
就像他有系统,却从来没用过园丁的一根草!
这不合理。
太他妈不合理了!
“你……是谁?”
他声音有点抖。
对面,也响起同样的声音。
一模一样。
连语气、语调、停顿的呼吸,都像照镜子。
阮晨光浑身汗毛倒竖。
爆炸的烟尘散开。
黑袍人站在他原来的位置,胸口那块晶石,亮得刺眼。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对方慢悠悠开口。
“如果非要一个答案……”
他伸手,拉住黑袍的衣角。
“那只能是——”
唰!
黑袍被一把扯下。
露出的脸。
和阮晨光长得一模一样。
连嘴角那道小疤,都分毫不差。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好久不见,老家伙。”
那人笑了,笑得和阮晨光平时臭着脸时一模一样。
直播间瞬间炸了。
之前看阮晨光一路砍怪、翻墙、摸黑探险,观众们已经看得热血沸腾。
可这一幕——
“卧槽!双胞胎?克隆人?”
“不对啊!上回那个死掉的阮神不是被本尊干掉了吗?”
“难不成是平行世界的?”
“放屁!上回那家伙自己说的,他是因阮神差点死才冒出来的!可现在阮神活得好好的,哪儿来的第二个?”
“我脑子快裂开了……这玩意儿是bUG吧?”
“救命,谁来告诉我这不是特效?!”
连龙国那边的科研团队,都乱成一锅粥。
“这不符合任何已知规则!”
“禁地不该出现‘自我复制体’!绝对不可能!”
……
“禁地里,没过去,也没未来。”对面那张脸忽然开口。
“你在疾病之城时,不是感觉时间乱了吗?”
“你以为那是错乱?”
“那是因为——过去和未来,一直都在。”
他张开双臂,像在拥抱整个虚空。
“我是未来的你,分裂出来的一半。”
“没错。”
“园丁……就是未来的,你成神之后的模样。”
那张和阮晨光一模一样的脸,轻飘飘说着这句颠覆一切的话。
阮晨光站在原地,脑内一片空白。
成神?未来的自己?
可能吗?
他向来不信鬼神,也不信命。
可眼前这些植物……全是他偷偷画在本子上、想改造的方向。
吹火草、食人树……一个都没漏。
连那棵从没对人提起过的心灵侵入紫薇树,也在这儿了!
他还没缓过劲儿,旁边那“自己”突然甩出一株植物——
“心灵侵入紫薇树!”
沙沙沙——
声音一起,空气都变得黏稠。
只要听到的人,瞬间就被绝望、怀疑、自责淹没。
阮晨光刚经历爆炸,脑子还晕,情绪正摇摇欲坠。
这一招,简直是天降死刑!
那“自己”嘴角一扯,笑得像老狐狸。
——但笑容没撑住。
他忽然愣住。
身后……
有脚步声。
嗒。
一步。
他猛地回头。
阮晨光站在他背后,右手还攥着冰凝果,眼睛比冰还冷。
没用瞬移靴。
只是——跑得太快了。
快到连影子都拉不直。
三级均衡之体+超级负重训练,早就不是凡人能跟上的节奏。
快到像凭空消失,又瞬间出现。
“你——!”
话没说完,冰凝果已经砸在脚边。
啪!
寒气轰然炸开,整片地面瞬间冻结。
冻土蔓延,直接封死了“自己”的退路。
阮晨光冷冷开口:“别装神弄鬼了。”
“你不是未来的我。”
“你是……被我扔掉的那部分。”
就在那一瞬间,藏在暗处的十夫长佣猛地扑了出来。
他手一扬,地上突然冒出十具土俑,动作整齐得像排练过一百遍,瞬间把园丁分身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阮晨光戴着那副偷来的窃贼手套,轻轻一搭——手指贴上了园丁分身的胳膊。
对方脸色瞬间惨白,可身体就像被灌了水泥,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退开。”阮晨光头也没抬,只朝十夫长佣挥了挥手。
等那人一走,阮晨光就蹲下身,开始往地上摆东西。
不是花,不是草,是玩意儿——一摞摞吹火草堆得像小山,四周还撒满了爆裂瓜,有的绿得发亮,有的裂着口子,随时准备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