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啦，胡宇和赵晴都是好学的人，我当然要尽我所能的教他们。”
江婉清摇摇头，表示没关系，难得有认真跟着她做实验的人，也算她半个学生，当然不能让他们自生自灭。
推开休息室的门，她走在前面，程燃走在后面，关上门后留了个心眼，反锁。
“今天我去开所里的大会了，提到今年入所考核的事。”
“开会的事情肖薇跟我说了，上面什么指示？”
“林老出题，我和汪所长双向监督，一旦发现泄题漏题情况，严加处罚，保证整个考核过程，包括笔试面试在内完全公平公正。”
听得出来，就是很官方的一句话，但总算是落到了流程上，如果中间真的发现问题，她也好借个筏子趁机产出恶瘤，不过也要防止被别人反向利用政策……
她点了点头，表情若有所思。
程燃打开铝制餐盒，里面有肉有素，还有大白米饭，看着就色香味俱全。
“快吃，还热乎着呢。”
“你吃了吗？”江婉清闻了闻，刚要动筷子，突然想起来。
“我吃过了，这些都是你的。”
“胡说，每个人都是定量的，我都没去食堂，你怎么可能打两份，肯定把你的给我了。”
她一下就猜到，上次在食堂和汪铎的亲戚闹得不愉快，后面去食堂肯定没人会给他们行方便，多少会使点绊子，一个人不准打两个人的餐这都属于最没技术含量的刁难。
“我不饿。”
知道瞒不过她，程燃直接找了个借口，她可不听，拿餐盒盖子倒了一半饭菜，分给他。
“要吃就一起吃，我是不可能吃独食的，你不吃，我也不吃。”
她把饭菜往他面前推了推，把筷子折成两半，一天到晚使不完的牛劲儿。
程燃笑笑，细嚼慢咽的吃起来，只为了吃慢点能够多和她聊会儿天。
“厂子里的事情没有后患吧？”
“放心，都处理好了，情况要是比我预想中的好，汪铎估计会受到反噬。”
“你的聪明才智，我向来不怀疑。”
“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这次考核，我总觉得里面会有猫腻，有什么情况你记得告诉我。”
江婉清一边吃一边说，程燃耐心的应着，吃了一半，他想起重要的事。
“今天会上汪铎提到一件事，虽然没有纳入流程，但已经上报了，他建议既然要择优，就要从不同层次的学校里选拔人才，不排除有些偏科或者特别天赋的学生会被遗漏，不能仅把选拔范围放在华大这些高等学府。”
这话听着没什么毛病，但是如果真有这么天才的人，早就会被学校向上推举，不至于埋没，无非就是华大是她江婉清的母校，更是薛教授的老东家，汪铎不想给自己选一批敌人进来罢了。
“哼，他倒是很会顺杆爬。”
“要当心上面已经初步赞同他的想法，一句有教无类，把事情拔到一定高度，这未必是好事。”
程燃想到了这一层，说到的时候不禁严肃起来，江婉清停下吃饭的动作，点点头，嗯了声。
“要是底下学校的人真能做出林老出的试卷，倒也称得上一句人才，招进来也属正常，就怕……”
她说了一半，停下，顿了会儿才继续说。
“今天下班后，你跟我去一趟林老那吧，看看他老人家的出题进度怎么样了。”
“好，我陪你去。”
程燃不怕她提要求，就怕她什么也不提，任何事情自己扛着。
吃完饭，已经快三点钟了，程燃把餐盒收起来，俩人走出休息室，有人经过，客套的打了声招呼。
“江同志，程同志。”
“嗯，下午好。”俩人回。
程燃送江婉清回实验室，那人扭头看了眼他们的背影，阴险一笑。
俩人下班后就去林老单位了，可是他的同事兼老友说他近两天身体不舒服，在住院。
夫妻俩心中吃惊，赶紧买了水果等礼品前去看望。
到了干部病房，还好没看到担心的画面，江婉清怕就怕林老和薛教授当初一样，说身体不舒服，没多久就仙逝了，好在他老人家看起来气色还不错。
“林老，您生病了我们这会儿才来看您，别见怪啊。”
她坐在床边，程燃把礼物放好，先道了个歉。
“诶，这是说的什么话，不跟你们说就是不想你们在工作中分心，你上次提的让我出题，保证入所考核公正的事大有裨益，你来的正好，我已经出得差不多了，你看看这试卷可还行？”
林老爽朗的笑出声，把手写的试卷递过去，江婉清小心翼翼的接过，一题一题的看下去，很有难度层次，能够最大程度上的筛选出所里需要的人才，也能摸清楚参加考核人员的大致水平。
“不愧是林老，这试卷太好了，比以往所里出的考核题上了好几个档次不止，相信您这套试卷筛选出的一定是最符合要求的人！”
“哈哈哈……你这孩子，不用这么夸我，这试卷尽管拿回去用吧。”
程燃虽然不完全看得懂，但也看得出来林老的用心和重视。
“现在就让我们拿回去吗？可是您……不亲自交给所里的话事人？”
“嗐，要是所里的话事人有用，你们也不会让我这个老头子出试卷了，情形我大概都猜得到，你们任重道远啊，有些人已经毒入骨髓，扎根了，要想一次性拔清，不是那么容易的，我现在在医院，吃了药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试卷放我这不安全，泄题可是大事，还是放在你们手上保险。”
林老摆摆手，表示不能把试卷放在他身上，并且对他们夫妻两个加以极端的信任。
“既然您这么说，那我们就带走了，祝您尽快康复，到时候能亲临考场，看学子们的发挥。”
“好，我一定撑到那时候……咳咳……帮你们取得第一阶段的胜利！”
林老咳嗽得厉害，医生进来，戴着口罩，瞟了眼病床上的老人家和江婉清手里的纸张，很快收回眼神。
“老教授需要休息，你们先回去吧，下次再来看他。”
“好，麻烦你们一定照顾好林老。”
俩人不欲打扰林老休息，便离开了医院，试卷全程紧握在手里。
他们刚出去，汪铎后脚就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