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元昭在忙,没时间在家待多少时间,计一舟在家也真是待够了,心血来潮跑去了他城外的庄子上。
城外的庄子现在也没有闲着,天冷正是摘葡萄做冰酒的好时候。
计一舟去庄子上转了一圈,闻声赶来的长工头头带着人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带着计一舟参观庄子上现在的情况。
这些年他不在都城,徐晏宁把庄子这边也打理得很好,加上开始的时候白附子也会经常过来看看,庄子这边比他离开之前建设得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除了最基本的需要种粮食的那些农田,那些用来供应冬天蔬菜的马粪大棚现在也大了很多。
还有原先的那个小山头,最开始就只有还差几棵树才满的一亩地葡萄田,现在已经扩张到了二十来亩。
计一舟背着手,满意地看向他的葡萄山,“工坊那边最近在工作吗?”
容颜沧桑,看起来比计一舟老了个十来岁的长工头头擦了擦脑门的汗,“回大人,到了年跟前,工坊那边就是没个停歇的。”
寒冷和低温没办法人工控制,他们需要在最冷的这几天把葡萄全部采摘了送去工坊压出汁再进行发酵。
一旦错过这个时间节点,树上那些葡萄可能就没办法用了。
计一舟闻言点了点头,“带我去看看。”
跟着长工头头来到不远处的冰酒制作工坊,在里边巡视了一圈儿。
这里比他想象中的工坊还要稍微小一点儿,估计是前期葡萄产量上不来的原因,白附子建造工坊的时候就没甩开膀子放手去建。
不过就这样一个在计一舟眼中规模有些小的工坊,也还是空出来了好几个制作间。
“山上的葡萄开春之后继续种,现在的数量还是太少了。”计一舟咂吧咂吧嘴。
长工头头点头,“听大人的,咱们每年都有剪一些分支埋上,今年过完这个年,明年差不多还能多种五亩地的葡萄。”
“那就行。”计一舟说:“酒窖呢?带我去看看。”
酿造冰酒的酒窖里边装了好几排整整齐齐的超大木桶,里边儿就是正在发酵的冰酒。
他们这边会把正在发酵还不能食用的冰酒就放在工坊的酒窖里,等到差不多可以喝了,就找一个温度低的晚上把这些酒分装好放着。
等白附子或者徐晏宁谁有空的时候就会全部挪去计一舟他们家后边儿的地下室放着。
现在的冰酒还没有开始售卖,计一舟当时喝到的都是白附子专门给他带过去尝味儿的样品。
那还是头一年的冰酒,存放的时间不长,冰酒充满了浓郁的蜂蜜、荔枝、芒果、菠萝、柑橘、蜜饯等香气,极高的甜度和锐利的酸度形成鲜明的对比,活力十足。
是计一舟会喜欢的口感。
但是那一批放到现在估计已经成了陈年老冰酒,原先的果味会彻底消失,只留下深厚的陈年风味。
计一舟在这边视察了一番,非常满意如今的规模。
他在这边还会影响工人干活,待了没多一会儿就直接杀回了家,直奔后院儿的那个两层地下室。
地下室里,每年的冰酒都按照年份摆放得整整齐齐,计一舟挑了几个不同阶段的尝了尝,也没咋尝出很大的区别出来,反而是把自己给尝得有些头晕晕的。
在下边儿缓了缓,被冻得有些受不了来了,计一舟随便装了一壶带了上去。
喝完酒出门被风一吹,整个人更是迷迷糊糊的了,脑子都有些放空了的感觉。
计一舟拎着小酒壶回了房间窝在炕上,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宁元昭回来见他趴在床上睡着了,脚悬在空中,被子就盖了个后背。
他默默拖出门去端了一盆水归来,给计一舟擦洗。
被这轻柔的动作给吵醒的计一舟“噌”一下子坐了起来,迷茫地盯着宁元昭看了一会儿,缓了好久,他才打了个哈欠,“试酒的时候多喝了两口,喝迷糊了都。”
“怎么没让刘二去帮你?”宁元昭笑了笑,“或者等我回来也行啊。”
一口倒的真不是瞎吹嘘,计一舟这些年光长年龄了,酒量一点儿也没长。
“你都忙死了,我哪舍得让你回来还给我干活啊。”计一舟揉了揉眼睛,“况且,这酒好不好我自己不喝怎么知道呢?你之前又没喝过,怎么会知道品质如何?”
“说得在理。”宁元昭帮他把鞋子脱掉,“那你尝出什么名堂了吗?”
“尝出来了,”计一舟点头:“我还是喜欢新酿的,酸酸甜甜的,放得越久越干,我就不喜欢了。”
“那以后每年的新酒,你可以放一些收起来,免得越放越陈了。”宁元昭说。
“嗯呐,”计一舟点头,问:“你怎么又是这么晚才回来?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用吧。”
宁元昭低低笑了两声,“刚开始,确实忙了一些,之后……应该会好些。”
之后也不知道之到什么时候去了,反正现在他确实忙得团团转。
计一舟的脚被放在热水里泡着,宁元昭蹲在他面前抬头跟他讲话。
他就这么低头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抬手摸到了他眼角细细的皱纹上,突然鼻子一酸,“看看把我们昭昭累成什么样了。”
宁元昭偏头在他手心蹭了蹭,“不累,你别担心。”
计一舟看着他,嘴巴开开合合最终也没把那句“不行咱们辞官回林家村养老吧”给说出来。
只在他头顶揉了揉,“那你也别忙活了,洗洗上来睡觉吧。”
早点睡觉还能多休息几分钟,不然好好的一个汉子真有可能就猝死在了工作岗位上。
宁元昭那边的事情计一舟是真的有心无力,想帮忙也帮不上半点儿。
徐修和好歹还有个徐晏宁可以帮着出出主意,他真是看到宁元昭整理的朝中党派关系图就想睡觉。
好在宁元昭是个好用的牛马,也不用计一舟帮他出什么主意,有啥问题自己一般都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