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传讯符在天际烧灼出的图腾刺得人眼眶发烫。
汪尊踩着满地破碎的优昙花瓣后退半步,残片在掌心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
三百道血符映在他瞳孔里,竟与昨夜许瑶用蛊虫在沙地上勾勒的阵法分毫不差。
"天罡傀儡术。"神秘女子攥着半截银铃的手骤然收紧,腕间旧伤渗出的血珠滴在残片裂缝里,"三百活傀正在往这里赶,他们的主魂......"
话音未断,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沟壑。
灰袍人从裂缝中浮起时,汪尊闻到熟悉的腥甜——是五年前在东海秘境里,那条咬断他三根肋骨的九环蛇妖气息。
但此刻这人腰间悬着的,分明是药王谷长老的玄铁令牌。
"小心他的左肩!"神秘女子甩出优昙花枝,却被两道黑影截在半空。
那是两个脖颈带着锁魂纹的修士,空洞眼眶里爬出碧绿藤蔓。
灰袍人袖中飞出三十六枚透骨钉,每枚钉尖都淬着不同派系的独门剧毒。
汪尊翻滚着撞上青铜鼎,残片擦过鼎身激起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半只蛊蝶。
当第七枚毒钉擦破他耳垂时,蝶翅突然朝着灰袍人膻中穴方向剧烈震颤。
"破绽在气海!"汪尊并指抹过残片锋刃,沾着血的蝶形印记突然发出嗡鸣。
他旋身刺向对方丹田的刹那,灰袍人衣襟突然炸开——本该是气海的位置嵌着块昆仑玉,玉中封存的正是药王谷前代掌门的元婴。
残片与昆仑玉相撞迸发的冲击波掀翻三个扑来的傀儡。
汪尊喉头腥甜,看着灰袍人碎裂的衣袍下露出更多门派信物:紫霄山长老的云纹佩、玄机阁主的机关臂、甚至还有半截刻着合欢宗秘法的锁骨。
"很意外?"灰袍人撕开胸腹皮肉,二十七个不同属性的元婴在脏器间流转,"你以为三百活傀就是天罡傀儡术的极限?"他指尖缠绕的银线突然绷直,远处正在布阵的神秘女子猛地咳出黑血。
汪尊瞳孔骤缩。
那些连接着在场所有修士眉心的傀儡线,此刻正通过灰袍人腹中元婴,与神秘女子脚踝的旧伤产生共鸣。
残片突然发出类似骨骼错位的脆响,蝶形印记边缘渗出金红血丝。
"别碰银线!"神秘女子斩断试图缠绕汪尊手腕的藤蔓,自己却被三道傀儡线扯得跪倒在地。
她染血的衣袖滑落,露出小臂内侧与汪尊残片印记完全对称的胎记,"用优昙花粉......"
灰袍人冷笑挥手,二十七个元婴同时结印。
滔天黑雾凝成相柳虚影,这次九颗头颅都戴着各派掌门的发冠。
汪尊横举残片格挡毒牙,神器裂缝突然渗出淡蓝汁液——正是先前吸收的优昙花蜜。
当第一滴花蜜坠入裂缝,残片内部传出蛊虫破茧的细响。
汪尊感觉有东西顺着血脉往心脏钻,剧痛中浮现的画面竟是三年前心魔境里,那个戴着银铃的少女替他挡下致命一剑的画面。
"发什么呆!"神秘女子嘶吼着撞开他,自己右肩被毒牙贯穿。
她破碎的银铃终于彻底化作粉尘,纷纷扬扬落在残片表面。
汪尊突然看清那些粉尘在神器上拼出的图案——正是血色传讯符烧灼出的天罡傀儡术核心阵眼。
灰袍人的狂笑戛然而止。
残片上的淡蓝纹路突然活过来般游走,将优昙花粉与银铃粉尘糅合成崭新的符文。
汪尊握紧嗡嗡震颤的神器,掌心蝶印竟生出灼烧灵魂的剧痛,仿佛有千万只蛊虫要从血肉里振翅飞出。
灰袍人腹中的二十七颗元婴突然同时睁开双眼,扭曲的灵气波纹在方圆十里内形成倒悬的旋涡。
汪尊喉间的血腥气愈发浓重,掌心神器残片却在震颤中溢出冰蓝色流光——那些被吸收的优昙花蜜正沿着他手臂经脉逆行,在锁骨下方凝结成三枚蝶形血痂。
"你居然敢用蛊虫反噬元婴!"灰袍人扯动银线时,神秘女子脚踝的旧伤突然喷出黑雾。
汪尊看到那些黑雾里翻涌着与残片共鸣的符文,终于记起三年前在蚀骨沼泽,许瑶用本命蛊替他修补丹田时说过的话:"当优昙遇上银铃尘,就是破茧之时。"
残片表面的银粉突然渗入皮肤,汪尊右臂瞬间爬满蛛网状的金纹。
剧痛撕扯着识海,他却看清了每根傀儡线的灵力流向——灰袍人左肋第三根骨节处,有团不协调的灵气旋涡。
"破!"
裹挟着蛊虫嗡鸣的剑风横扫而出,残片划过的轨迹残留着淡蓝色星火。
灰袍人仓促间用合欢宗掌门的元婴格挡,却没想到那些星火突然化作万千蛊虫,顺着元婴七窍钻入体内。
当第一只蛊虫咬穿药王谷长老的元婴时,整个天罡傀儡阵突然剧烈震荡。
神秘女子趁机捏碎染血的银铃坠,爆开的粉尘竟与汪尊身上金纹产生共鸣。
灰袍人正要掐诀的手指突然僵住,他惊愕地发现那些被傀儡线控制的修士,此刻眉心都亮起了优昙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