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宪兵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中,纷纷惨叫着倒飞出去:有的撞在石板路上,腿骨断裂的脆响混着哀嚎;有的被飞溅的砖石砸破头颅,红的白的溅了一地;还有的被气浪卷进排水沟,瞬间被坍塌的泥土吞没,只露出只在外面抽搐的脚。
三八大盖散落得满地都是,不少枪支被震得枪管弯曲、机匣崩裂,金属零件在火焰中泛着诡异的红光。
九条中佐离得稍远,却也被冲击波掀得直接撞在了身后的墙上,指挥刀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插在巷口的土路上,刀柄还在嗡嗡震颤。
他只觉得耳膜像被针扎破,嗡嗡的鸣响里,血腥味从嘴角漫出来——刚才张嘴的瞬间,舌头竟被震得咬破了。
九条中佐无力地靠在墙上,两条腿被飞溅的砖石压住,眼前阵阵发黑,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怎么也聚不起力气。
碎石不断从头顶掉落,硝烟呛得他不住咳嗽,每咳一下,胸腔里就像有把钝刀在搅。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翻滚的烟尘里猛地冲了出来!
那身影身姿矫健,黑衣黑裤裹着精悍的身形,脸上蒙着块黑巾,只露出双亮得吓人的眼睛。
左手平伸向前,右手握着把二十响盒子炮,枪管上的烤蓝在火光中泛着冷光。
他边跑边扣动扳机,“砰砰”的枪声短促而精准,每一声响,就有一名挣扎的伤兵脑袋开花,滚烫的血溅在焦黑的地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暗红。
“八嘎!是……是‘螺丝刀’!”九条中佐的瞳孔骤然紧缩,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传说中那个用螺丝刀钉穿皇军脑袋的军统杀手,竟真的从地狱般的废墟里冲了出来!
他哆哆嗦嗦地想去摸腰上的王八盒子,手指却像被冻住般僵硬,怎么也勾不住枪套的皮带。
那黑影的脚步快得惊人,绕着爆炸的边缘兜了个刁钻的弧线,专挑那些还在呻吟的伤兵下手。
有的伤兵刚撑起上半身,就被一枪打穿了头颅;有的抱着断腿哀嚎,子弹便精准地钻进他的太阳穴;连刚才躲在墙后的宪兵,也被他反手一枪撂倒,尸体顺着墙根滑下来,溅起一串血珠。
九条中佐眼睁睁看着那道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盒子炮的火光在黑巾下明明灭灭,像来自地狱的鬼火。
“你不要过来呀!”
面对死亡的恐惧,让他拼尽全力终于摸到了枪柄,可还没来得及把枪掏出来——
“砰!”
火光在眼前骤然炸开。
九条只觉得额头一阵剧痛,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随即天旋地转,意识瞬间沉入无边的黑暗。
李海波收枪的动作干脆利落,指尖在“顺风耳”异能的嗡鸣中捕捉着最后一丝动静。废墟里再无半分活气,五十多名宪兵连同那个佩指挥刀的中佐,全被他用盒子炮补了枪。
他低头瞥了眼脚边抽搐的尸体,黑巾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转身几个起落,便隐入了纵横交错的巷弄深处。
黑暗很快吞噬了他的身影,只留下那片还在冒烟的废墟,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警笛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徒劳地嘶吼。
……
沈家湾,张家老宅的断壁残垣间弥漫着硝烟与焦糊的气味。
前院那片青砖瓦房已塌成一堆碎砾,木梁像折断的骨头般戳向天空,堂屋的屋顶被冲击波掀得只剩几根焦黑的椽子,露出黑洞洞的房梁。
小泉中尉蹲在那棵拦腰折断的老槐树上,军靴碾过树皮间渗出的黏腻汁液。
他望着空地上摆满的日军尸体,眉头拧成了疙瘩——青木的尸体被从中间劈成两半,军装和内脏混着泥土糊在担架上,九条则仰面朝天,面目狰狞,天灵盖被掀开个窟窿,红白相间的混合物还在往下淌。
“啧啧。”小泉咂了咂嘴,从口袋里摸出块怀表,表盖内侧贴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里的妈妈抱着小时候的自己笑得温柔,他指尖在玻璃面上摩挲着,喉结滚了滚,“前几天在闸北的茶馆一起探讨案情呢……”
风卷着焦味掠过耳畔,他忽然嗤笑一声,把怀表揣回兜里。“就这点军饷,你们玩什么命啊!?”
“军统的‘螺丝刀’……那是好惹的?”小泉站起身,军裤蹭过树干上的青苔,“人家可是军统第一杀手,专挑硬骨头啃的,你们偏要凑上去当英雄,这下好了,连全尸都没捞着。”
他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刚寄回家的日元,父亲回信说在大阪新买了一间铺子,心里激动的心情跃然纸面。
同僚的惨死没在他心里激起半分血性,反而更加坚定了他努力捞钱的决心:捞够了就带着家人回大阪,管他什么杀手、什么战争,活着把钱攥在手里,才是最实在的。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顺着窗户的缝隙淌进来,在榻榻米上织出暖融融的光斑。
混血美女小泽的睫毛颤了颤,眼尾那颗小巧的泪痣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她鼻腔里钻进一缕若有似无的异味,像混合了酒精与汗水的酸腐气,这才皱着眉头从混沌中挣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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